第1418章 也可以

　　王林眉頭壹皺，壹代朱雀的話語在其心神回蕩，使得他沈默下來。
　　“破空五指，是壹個凝聚妳破空之力的過程，唯有把這力量修至巔峰，修到第二步的極限，借本源之力，便可壹舉轟開空門！
　　妳身體所修太雜，先說妳那古神之體，古神，古神，沒想到我朱雀壹族後人居然能成古神！”那壹代朱雀目中有奇異之芒閃爍，看向眉心之前的那把血劍。
　　“古神之修，老夫了解不多，但在老夫的時代，古神之強，足以驚天動地，當年道古燁寞，盡管並未名列仙尊，但其修為，足以另仙尊忌憚……”
　　“道古？”王林壹楞，擡頭望著壹代朱雀。
　　“此事我礙於當年誓言，不能告知於妳，也就莫要再問，若妳有機緣，或許能自行尋找出那流逝在歲月之中的答案。”壹代朱雀神色有些沒落。
　　“若妳只修古神之體，以力證道，轟開空門，或許能更簡單壹些……但妳體內翩翩還出現了本源，且是古往今來，極為驚人的五道本源！！
　　如此壹來，想要踏入第三步涅空境，卻是難上加難。本源越多，踏涅空境就越難，除非是妳放棄所有本源，以古神證道，又或者是放棄妳古神肉身，放棄四種本源，只余留壹種，修至圓滿巔峰，借此入涅！”
　　王林沈默。
　　“三步涅空境，就是需本源大成，若有香火輔助，配合道靈吞噬，在機緣巧合下，有踏入涅空可能，只是我在妳身上，並未感受到半點香火氣息。
　　妳走的道路，是壹條艱難之路，與二代和四代完全不同，這壹點，我無法幫妳……但眼下妳有壹個選擇，妳可仔細考慮。”
　　王林望著壹代朱雀，平靜的開口道：“什麽選擇？”
　　“放棄古神肉身，舍棄妳看似大成，但實際還有瑕疵的雷之本源，更要舍棄除了火外其余所有本源……留在這天方界，老夫百年之內，助妳踏入第三步！
　　從此之後，妳只有壹道本源，那就是朱雀之火！當妳成第三步後，老夫傳妳森羅炎！妳在這裏與四代和二代壹同安心修煉，等待老夫破開這封印後，老夫帶妳三人……離開這裏！”壹代朱雀緩緩說道。
　　“離開這裏？”王林目光壹閃，隱隱感覺這四個字，有些端倪。
　　“離開這裏！”壹代朱雀目露追憶，輕聲道：“回到我所來的世界……”
　　王林心神壹震，正要開口。
　　“不要問，不能說，說了，就會死！他們想要鬥，想要搶，老夫累了，不願參與進去，只想……回家。”壹代朱雀聲音透出疲憊。
　　“我給妳時間考慮，希望妳仔細斟酌……”壹代朱雀輕嘆。
　　王林呼吸略有急促，神色露出掙紮，壹代朱雀的話語，對他來說是極大的誘惑，甚至比當年的藍夢道尊所說，誘惑更大！
　　藍夢道尊畢竟不是朱雀壹族，在王林的心裏，他更傾向於壹代朱雀所說。
　　“若放棄了古神肉身，放棄了其余本源，成為三步涅空後，可否重修本源？”王林目露猶豫，低聲道。
　　“自然可以，三步涅空修士，所修同樣也是本源，本源越多，感悟就越深，修為也會增長。只不過，無法圓滿，此生止於第三步中。但此事對妳來說，沒有危險，是壹條坦蕩大路，更不需妳放棄執念，老夫當年便是業火臨身，知曉對於妳我這種無法割舍執念之人，這執念的重要……”壹代朱雀望著王林，依稀間好似看到了當年的自己，輕嘆壹聲。
　　王林心神震動，呼吸更為急促，擺在他面前的選擇，似乎已經完全傾斜下來，在他的心中，仿若有壹個聲音，帶著兩千年修道的疲憊，帶著對平靜生活的可能，帶著壹絲激動，在向他不斷地低語訴說。
　　“留在這裏……”
　　“留在這裏……不用去經歷腥風血雨，不用去考慮生死危機……”
　　“留在這裏……百年成三步大能……就算是本源舍棄了，就算是古神肉身放棄了，但成為三步大能還，還是可以重修……就算不能最終圓滿，但身為修士，此生能達到第三步，就算是終止了前行，也值了！”
　　“留在這裏……兩千年修道的人生，妳還沒有厭倦麽，壹次次的生與死，還沒有讓妳畏懼麽……留在這裏，留在這裏……”
　　王林神色掙紮更為劇烈，呼吸急急，這短短的時間，對他來說如度千年，許久之後王林猛地擡頭，望著壹代朱雀，聲音略有沙啞，低聲道：“最終老祖離開，只能帶我三人麽？可否再多帶幾人？晚輩還有壹些無法割舍之友……”
　　壹代朱雀沈默，半響後其聲在天地內回蕩。
　　“帶妳等三人，已經是老夫的極限了……罷了，若真有離去的那壹天，老夫最多，還可再給妳壹個名額！若再多，怕是就無法回去了。”
　　“壹個名額……”王林眼中浮現了李慕婉……司徒南、浮現了清水、浮現了周茹……浮現了李倩梅……浮現了他這兩千年修道中，壹個個讓他掙紮的身影。
　　“現在告訴我，妳的選擇？”壹代朱雀的話語傳入王林心神。
　　王林心中此刻大浪滔天，這選擇，讓他掙紮，讓他猶豫……
　　半響之後，王林右手擡起虛空壹抓，立刻身前就有儲物空間出現，從其內，緩緩地飄出壹具棺木。在那棺木內，李慕婉平靜的躺在那裏，仿若沈睡。
　　“前輩可能讓她復活？”王林擡頭中，雙目壹片血絲，這種掙紮與選擇，對他來說堪比壹場惡戰！
　　壹聲長嘆在這天方界內響起，壹代朱雀的聲音，隨之傳來。
　　“之前在妳打開儲物空間時，老夫就看到了這具棺木……這女子，想必就是妳的執念了……這棺木，應是後人祭煉而出，老夫沒有見過，但卻可以從其上感受到此物的作用……
　　這女子是壽元斷絕後，元嬰又受到了重創，已然死亡……妳以此棺將其元嬰葬入，重新形成了肉身，只是這女子的魂，已經崩潰……”
　　王林身子顫抖，怔怔的望著棺材內的李慕婉。
　　“這棺木很是奇異，可以隱隱的使得把崩潰在天地中的魂，短時間不會消散，若能找到正確的操控方法，或許能把那些碎魂壹壹找回……
　　但就算是如此，就算妳把全部魂都找到，想要她復活，老夫也做不到……”
　　王林心中彌漫了壹股絕望，眼中神采漸漸黯淡下來，呆呆的看著棺木，心中仿若被撕裂壹般，痛苦如潮。
　　“但，老夫做不到，不代表別人做不到，在老夫的家鄉，能讓此魂融合，且使得此女復活者，有三人！只是……這三人，全部都是極為尊高之輩，老夫無法請動他們……但妳放心，我會盡力……”壹代朱雀沈默片刻，緩緩說道。
　　王林沒有擡頭，默默的收回望著棺木的目光，右手在其上壹拍，這棺木光芒壹閃，被他收回儲物空間內。
　　“老祖所說的那三人，距離晚輩太過遙遠，這三人能做到這點，想必也是與修為有關，他們的修為，應是深不可測……”王林擡起頭，望著壹代朱雀雕像，眼中盡管還是彌漫了紅絲，但卻不在掙紮，而是露出清明與堅定。
　　“晚輩也想安逸此生，疲憊了修真界的壹幕幕生死，疲憊了種種人心險詐，很想留在這裏，默默老去，即便是此生修道止於第三步，又有何妨！”
　　王林眼中露出明亮之芒，繼續輕聲道：“只是，晚輩做不到……求人之事，太過飄渺，生死在別人壹念之間，沒有屬於我的選擇……既如此，我索性不去求人，他們可以修至如此程度，我王林，也可以！”
　　“……也可以！”這三個字，盡管聲音不大，但從王林口中說出之後，他整個人卻好似被壹股無法形容的力量融入全身，整個人露出壹股驚天的崢嶸。
　　這三個字，仿若起了回音，在這天地內，轟轟傳蕩，即便是那壹代朱雀，也是雙目壹凝。
　　“古神之體，我不能放棄！除火之外四道本源，我不能舍棄，就算是這條路再艱難，我也要走下去！我不能讓我的修為，止步……”王林向著壹代朱雀壹拜，雙腳向前虛空邁去，踏在了天空之中。
　　“老祖善意，晚輩心領……天人五衰也好，破空五指也罷，都是修士自行悟出，是破空前的積蓄與準備……
　　既如此，晚輩為何不能同樣自行悟出，走出壹條獨屬於我王林自己的修行之路！前輩方才曾說，五衰如指，唯有五指齊全，方可只手遮天，這五衰，晚輩不想去度！
　　古神之體，就是晚輩修行之掌，五道本源，就是晚輩的五指！天人五衰、破空五指、本源五道，名字不同，但意義卻是壹樣！
　　我壹道本源大成，就等於是修為到了壹衰，五道本源全部大成後，我就是天人五衰圓滿修士，轟開空門，成王某自身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