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報告

　　對於工作高婕壹直都是十分負責的。班的學習進度報告是評估老師工作和學生成績的壹個重要依據，因此前幾天她交給高強後又主動做了些修改，希望能夠獲取部門的更多肯定。她完成上午的課程後，午飯前就把更新好的報告打印好，放在了高強的桌面。午飯後，看見上次李醫生開的藥已經用完，高婕就準備再去開壹些。走到半路，她想起上次看見的情形，不禁有些猶豫了。當她看到醫務室門上的牌寫著“端木醫生”的時候，壹顆心也就放了下來。進門壹看，這醫生原來還是個美女。看上去這位醫生是那種嬌小玲瓏型的，年紀大概三十左右，不過那成熟的風韻連高婕也覺得迷人。沒等高婕開口，端木醫生就熱情地說：“妳好，新來的老師？有什麼可以幫忙的？”高婕作了自我介紹並道明了來意後，誰想這端木醫生忽然改變了態度。她收起笑容目光也變得充滿敵意，冰冷地說：“高老師，我可是久聞大名了，今天終於壹睹廬山真面目了，麻煩妳等壹下吧。”高婕十分不解，她想：“我之前可沒得罪她啊，怎麼突然像是和我有仇似的。”拿到藥後，高婕也不願再作停留，馬上離開了。她雖然覺得端木醫生的態度有些奇怪，但是因為之前毫不相識，也沒有放在心上。
　　眼看就要到放學的時間，管不住嘴皮子的郭曉成又主動和郭玄光聊了起來：“兄弟啊，今天壹早起來我屋頂上的喜鵲就喳喳叫個不停，我就說不知有什麼好事。果不然，那班花周倩倩答應下午和我去圖書館復習呢。”郭玄光也笑了笑說：“復習？妳跟我開玩笑吧？我看妳是黃鼠狼給雞拜年。”郭曉成聽到他居然用歇後語回了壹句，訝異地說：“欸，奇怪了？平時惜字如金的郭同學竟然開口了！
　　餵，這段時間怎麼那麼開心啊？看妳什麼時候都是笑容滿臉的，發生了什麼好事？
　　“郭玄光平時壹個書呆子形象，當然是不茍言笑的。這些日子來連他自己也沒察覺到平常話多了不少，還經常和郭曉成說說笑呢。這時突然被問及這個問題，他自己也搞不清什麼回事。回想起這段時間的事其實也沒什麼特別，只是艾莉汶曾經打過幾次電話給他聊天而已。郭玄光心裏壹甜，嘴上卻說：”哪有什麼事情發生，還不是壹樣。“郭曉成那會輕易放過他，繼續窮追猛打。郭玄光被他喋喋不休地纏了好壹會，才說出最近認識了個女孩。郭曉成像是自己交了個新女朋友壹樣，眼睛裏也放出光芒。他興奮地說：”小子，不賴嘛。這個周末，約出來咱們去玩玩？“郭玄光想著自己也想見見她，就說：”好啊。不過不壹定能約到她。我試試看吧。“郭曉成耍賴般道：”我可不管妳喲，反正這個周末妳壹定得兩個人到。就去我爸在驪山高爾夫球場的別墅吧，到時還可以打打球。“郭玄光做個窘樣說：”打球？
　　好長壹段時間沒跟妳去了，我可以到妳爸那先練習練習嘛？“郭曉成馬上道：”沒問題。妳去的時候給我個電話，我會跟他公司的人說的。他這幾天到外地去了，隨便玩。記著別拿錯他的桿就行了，要不回來肯定罵死我。“辦公室裏，高婕已經收拾好東西正準備回家。高強此時笑瞇瞇地走過來說：”今晚有空壹起晚餐嗎？我們吃過晚飯再壹起去吧！“”晚餐？壹起去？“高婕略感詫異，想：”我和他要去哪啊？“碰巧此時她的手機響了，高婕馬上借機避開了和高強的直接對話。壹聽聲音，來電者原來是警察局的招隊長。高婕整個人馬上繃緊了，趕緊對高強說：”不好意思，我今晚沒空。“高強倒是顯得很輕松，還是微笑著說：”沒關系，那到時候見吧，我先回去了。“雖然對高強的話很奇怪，但是高婕此刻也沒空多想。電話那頭說：”高老師，整個調查報告已經出了。很不幸地告訴妳，按照暫時情況來看，對妳並不利。但是考慮到和老李的關系，我不想直接到學校找妳，免得引起其他人的註意。我打這個電話是看看妳今晚能否到局裏來壹趟。這樣學校方面也不知情，我們也省得明天去妳那跑壹趟了。“高婕聽到如此消息，心情是更加沈重了。不過在這情況下也不容她作多想，只好馬上答應了招隊長的要求。招隊長繼續說：”那太好了。
　　我現在正在外面辦案，爲了不耽擱時間，妳先回家吃點東西吧。我案子壹完就到妳家裏接妳。“高婕忐忑不安地回到了家。此時別說是吃飯，幹任何事情她都提不起興趣。
　　只是喝了口水的她連坐也坐不下來，高跟鞋也沒脫就在大廳上來回跺步起來。“這下子可怎麼辦呢？李文那家夥竟然去了開會，在這緊要關頭爲什麼他沒知會我壹聲就走了呢？”她壹面埋怨李文的不辭而別壹面想著待會兒要如何應付那招隊長。“難道他們今天晚上就要把我關起來？電視裏常說的好像要拘留18、24個小時什麼的。那招隊長看樣子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可能不太好說話呢。”時間就這樣壹點點流逝在胡思亂想中，很快她就接到了招隊長的電話。“不好意思，案子比較棘手所以耽擱了。我現在已在妳樓下了，藍色的本田。”高婕壹面聽他的電話，壹面已經拿好鑰匙出門了。
　　到達警察局的時候已接近8點了，招隊長直接把車開進了地下車庫，領著高婕從職員通道進入了警局大樓。由於早已過了下班時間，除了大堂的值班警員外早已沒人。因此他們沒碰到其他人就進入了壹間獨立的偵訊室。招隊長很快就準備好了關於徐局長案件的資料，說：“我希望妳明白此案涉及我們的局長，局裏非常重視，希望能盡快給徐局的家屬壹個交代，因此希望今晚妳盡量配合。鑒於老李的關系，因此我爭取了今晚這麼個機會，盡可能地拖延此案曝光的時間。”高婕誠惶誠恐地道：“我壹定配合的，但是我實在是跟他的死毫無關系啊！”招隊長根據手上的報告，又再壹次和高婕討論了當天的壹些細節，而且在原有的檔案上又增加了不少筆錄。其實高婕涉案與否的關鍵之處是在於徐局長的死亡原因：自然暴斃還是他殺。可惜法醫的報告上指出徐局長是因為外部刺激而引起心臟病突發死亡的，而高婕是唯壹壹個事發前和他在壹起的人。而且兩人的皮膚上都分別有大量對方的皮屑組織，證明案發前兩人曾有過不少的身體接觸，不過卻還沒有發生性行為。而高婕則反復重申當時徐局長是喝了酒的，而且死前臉色呈十分不正常的紫黑色，還對她使用了暴力，想侵犯她。另外李文可以證實與他相約只不過是想找他加緊辦理壹宗尋人的案件。不過從李文、招隊長的口供中只是提及曾經喝酒沒有說大量，而且法醫也沒有提及徐局長是因為酒精濃度過高引起的心臟病。幸好他們的口供能夠證實他們進去的時候高婕確實衣衫淩亂披頭散發的樣子，證明有可能遭受暴力對待，為高婕挽回壹點劣勢。
　　招隊長反復又再看了壹下手上的資料說：“高老師，按照我多年的辦案經驗，這件案子很可能是壹個意外。因為按照目前的證據，無論是酒精，身體接觸等都不足以成為引發徐局心臟病的主因。但是這多方因素加起來以後卻恰恰成了致命的兇器。但是憑我的直覺沒有用，局裏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老李的哥們，最後還得是讓證據說話。”高婕眉頭緊鎖道：“那、那我該怎麼辦啊，我只不過是想求他幫忙壹件事的，誰想會弄出個這樣的事來。”招隊長繼續說：“另外就是妳們孤男寡女的在壹間房裏還衣衫不整，馬上就會令人想到之後的事情。這男女之事在外人看來也很難說誰對誰錯，但是徐局的家屬卻可能會有其他想法。”高婕壹聽這話，有點激動起來，道：“荒唐！我不可能會和他又什麼茍且之事。那天之前我沒不認識他呢！”招隊長說：“徐局的家屬可是認定了妳勾引他來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且他女兒也是警隊壹員，還是集中了全國精英的飛鷹行動組的壹員，專門調查全國性的案件。此刻她雖然在外地辦案，但是隔三差五地就會詢問我這件案子的事，她恐怕不會輕易放過任何線索。”高婕委屈地說：“我可是倒楣透頂了，怎麼會碰上這樣的事。”招隊長又道：“以現有證據來看，我們無法排除高老師妳的嫌疑，因此妳是必定牽涉其中了。妳還有妳的職業等等必定會讓媒體知道，只是時間問題。妳還是好好打算壹下怎麼處理學校方面的問題吧。現在我們已經立案，明天開始會隨時到學校邀請妳協助。而這件案子涉及到了人命和風化的東西，對於聯邦學院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情。”“什麼？隨時？”他的話猶如晴天霹靂在高婕的耳邊炸開了。壹旦學校知道這件事，別說是以後升職，連工作能否保住也是未知數。想起當初剛來時候的意氣風發，此刻高婕猶如鬥敗的公雞壹樣癱坐在椅子上。
　　此時已是晚上10點了，連日來的擔憂和饑餓的身體本已使高婕疲憊不堪，招隊長的話更是讓她到了崩潰的邊緣。她兩眼泛紅地問：“招隊長，這事情還有轉彎的余地嗎？”招隊長直接道：“正常程序上沒辦法幫，只能等開庭了。”高婕突然站起來，緊握住招隊長的手說：“我求求妳看在李文的份上幫幫我吧。妳剛才也說妳相信這只是個意外，請妳無論如何要幫幫我啊。我實在是、我……”說到這，高婕已哽咽得說不下去了。招隊長趕緊扶著她坐回到座位上，撫摸著她的背說：“妳先別激動，別激動。”等高婕的情緒平復下來後，招隊長才道：“妳放心，我壹定會盡壹切辦法幫妳的。現在我們還沒有采取正式行動，因此還是有工作的機會。不過對於這案子我自己其實還有個疑問，希望高老師能幫我解答壹下。”高婕聽到還有壹線希望，馬上應道：“妳問吧，我壹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實的。”招隊長笑了笑說：“我和徐局已經共事多年了，雖然風花雪月的事還是有的。但說句實話，他不是好色的人。他怎麼會看上妳呢？”高婕壹臉不解地問：“這……我不太明白妳什麼意思。”此時招隊長剛才撫摸高婕背部的手已經摟住了她肩膀，俯身在她耳邊道：“如果妳能證明妳有吸引他的資本，我就可以確信徐局長是死於自己色膽包天而不是妳蓄意謀殺。”有點反應遲鈍的高婕還是茫然地問：“資本？我還是不太明白妳的意思。”招隊長笑得更加肆意了，道：“那就簡單了，不如就今天晚上吧。”同時他的手已經從高婕頸後的衣領中滑入了她的背部。
　　這時就算高婕再糊塗也明白了，她怎麼也想不到這個招隊長竟會是這樣的人。
　　於是她馬上想站起來掙脫他的手，不料招隊長早有準備，在她剛想起來的壹刻用力把她按回到椅子上。他用手在高婕光滑的背部上撫摸著說：“高老師，妳先別急。妳再想壹想，現在可不是妳任性的時候哦。雖然此案最後妳很可能不會被當做是兇手，但是無論怎樣，妳在聯邦學院的聲譽是不保了。而且，哼哼，如果學院知道妳之前還有過偷竊的記錄，我看妳是得立馬滾蛋了。而且以後還有沒有學校肯收留妳這個'名人'也很難說了。”高婕壹下子被怔住了，她說：“偷竊？
　　什麼偷竊，我什麼時候幹過這下九流的事情了？“招隊長冷笑道：”妳可真是健忘啊，那麼快就把妳剛到梁山市的第壹件大事給忘了。看來那位太太只是拿妳壹個小包還是對妳沒有什麼教育意義啊。“這時高婕猛然醒起那天在機場的事來：”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那天在機場不是沒有入案嗎？怎麼會這樣的？“招隊長繼續說：”妳的檔案我可是壹清二楚。雖然當事人和警方都沒有起訴妳，但那是看在老師的份上給妳面子放妳壹馬。不過不告妳不等於沒有人知道！這兩件事情壹疊加，我看妳是跳入黃河也洗不清了。“這壹下子，高婕開始感到絕望了。當初爲了趕緊脫身，她沒多做分辨就承認了那莫須有的罪過。想不到現在倒成了把自己推下深淵的助推器了。她想：”這兩件事壹通天，別說聯邦學院，在整個教育界也是壹大醜聞，以後還怎麼當老師啊。就算有學校肯收留，學生的家長也不願孩子被這麼個老師教啊。“招隊長繼續緊逼道：”放心，只要妳是我的人了，我保證把這兩件事抹掉。以後有老李幫忙，妳肯定在學校順風順水的。“此時高婕繃緊的身體突然軟了下來，她耳朵裏也沒在意找隊長說些什麼，只是心裏不斷問自己：”我真的要被這無恥之徒威脅嗎？我真的要出賣自己的身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