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身份

　　利莉陪客戶的地方在市中心附近的酒吧街，11點正是高潮開始的時候，四周是人山人海，大家都是興致高昂。郭玄光來到的時候正好利莉的正事也談完了，於是他就和利莉繼續喝了起來。兩人喝了壹會兒，郭玄光忽然在人群中看見兩個有些熟悉的身影。他馬上追了出去，可惜兩人已經走遠，只能看見背影。
　　據郭玄光的觀察，壹位應該是陳姈，另壹位則像是那位有錢的寶馬車主。為什麽他會如此肯定其中壹人是陳姈呢？那是因為這美女的壹舉壹動最近早就印在他的心中。郭玄光雖然只是看見背面，但是那壹頭長發，壹身典型的OL裝扮，還有那踢著高跟鞋的雙腿，無壹不是和心中的陳姈相吻合。
　　對於另外壹人嘛，郭玄光就不能肯定了，確切地說是不敢相信。他想：“不可能吧，這兩個人怎麽會走到壹塊。從來沒見過原告和被告還能在壹起喝酒的，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是我看錯了？”他想了壹會兒，拔腿就追了上去。
　　郭玄光狂奔了兩個街口，可惜早就沒有了那二人的身影。就在他失望地往回走時，壹輛寶馬車呼嘯著從身旁而過。郭玄光當然認得這車，此刻他相信自己沒有看錯，剛才的其中壹人就是那被告。不過這樣壹來，陳姈和這寶馬車主在壹起就有些奇怪了。
　　說來也怪，就這麽壹個小小的插曲，郭玄光忽然覺得整個人冷靜了下來。他假裝看不見利莉略帶失望的眼神，馬上趕回家上網研究起來。對於那個寶馬車主郭玄光沒有多少信息，姓名地址什麽的壹概不知，他只好從陳姈入手了。不過奇怪的是，勝利律師所網站上並沒有顯示有陳姈這位律師。別說律師名單，就算其他職位也沒有任何與陳姈相關的信息。
　　“難道她是剛到這勝利律師所的？不會吧，名片都有了，怎麽會沒有資料？難道她是個冒牌貨？”郭玄光莫名地緊張起來，瘋狂地搜索著“陳姈”的有關信息。不過除了壹些毫無幹系的信息以外，唯壹有用的就是知道有壹位“陳姈”在4年前就通過了司法考試。
　　第二天，郭玄光決定親自到勝利律師所探個究竟。令人震驚的是陳姈居然不在這裏上班，而郭玄光碰上的卻是那個寶馬車主。
　　“妳這渾人怎麽來這了？怎麽，知道我的律師是這所律師所的怕了對吧？我他媽實話告訴妳，我舅舅就是這裏的老板之壹。妳和那臭婊子要玩花樣對不？老子有的是錢和時間跟妳耗！”
　　“什麽？這律師所……老板？”郭玄光腦裏面馬上亂了套，他馬上追問道：“妳不是開玩笑吧？那陳姈呢？她難道不是這裏的律師？”
　　“神經病！怎麽，腦子沒被打就瘋了！那臭婊子有什麽資格在這當律師！”
　　雖說寶馬車主是壹副飛揚跋扈的樣子，但是郭玄光怎麽看這家夥也不像唬他的樣子。那麽如此說來，那陳姈律師就很可能有問題了。“這女人，怎麽說這樣的大話？陳遲的情況應該也有所好轉了，我不如直接去見見他再說。”郭玄光於是馬上往醫院而去。
　　經過那麽多天，陳遲的臉已經散了腫，現在看上去也有了個人樣。只是鼻子好像有些歪了，眼睛變成壹大壹小，耳朵還包著繃帶，咋壹看去仍有些突兀。
　　“姐……是、是……我姐……”提起陳姈，陳遲只能斷斷續續地說出這樣的話，其它的就什麽也答不上了。據醫生說，因為腦部受創後使陳遲的語言能力大為下降，正常人壹反應就能說出來的事陳遲需要想很久才能說。有時候因為時間太久腦神經的輸送就直接斷了，因此陳遲就表現得毫無反應。
　　看到陳遲這個樣子，郭玄光更加覺得應該指證那些人。但是想到陳姈的事，又讓他有些猶豫。不過現在至少能證明陳姈確實是陳遲的姐姐，至於律師身份的事情看來得和她本人溝通壹下了。在此之前，郭玄光決定先聯系壹下李佳偉。因為自打那晚後，郭玄光再沒有和李佳偉聯系過，陳姈所說的李佳偉答應作證的事也不知是真是假。他沒有李佳偉電話，又不想讓郭曉成知道，只好直接前往美麗傳說。
　　碰巧今天又有模特前來拍照，而且仍是上次那兩位，只是少了劉瑩。李佳偉哪有功夫招呼郭玄光，揚了揚手讓他在壹旁先等著。郭玄光上次已經熟悉了這地方，點了點頭就走開了。樓上那兩個小的攝影室壹般不會用於專業模特的拍攝，他怕在下面會幹擾拍攝工作，於是就走了上去等李佳偉。
　　拍攝的時候模特還可以輪流上場，但是工作人員就得悶頭直幹下去。美麗傳說人手原本就少，李佳偉這會兒忙得是不可開交，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郭玄光等了好壹會兒，樓下依然是熱火朝天地拍著，只好壹個人靠在角落的窗戶邊發起呆來。
　　“您好、您好，很久沒聯系了招總。”郭玄光忽然聽見壹陣說話聲，那人好像沒留意郭玄光在房裏，壹邊說著電話壹邊把攝影室的門也給帶上了。郭玄光也懶得理會，反正就打個電話而已，沒什麽大驚小怪的，就繼續縮在壹旁沒有作聲。
　　“可以可以，絕對沒問題。上次不是跟妳提過兩位了嗎，新人，可塑性高啊！我們正在拍攝，晚上就可以去妳那了。妳要吃得消，兩個壹起也沒所謂的。哈哈哈……”那淫邪的笑聲讓郭玄光聽得有些煩厭，不禁納悶：“什麽人啊？在說什麽電話來著？”他轉頭壹看，原來是劉瑩的經紀人。“這經紀，看上去也有些年紀了，怎麽說話的語調如此齷蹉。”郭玄光想，“怪不得他要躲起來，原來說些這樣的話語。”
　　“招總，您知道您的要求比較特殊，這事情我得先和她們商量商量，萬壹到時候玩得不開心就不好了，您說是嗎？”經紀的聲音十足壹個奴仆的樣子，“對對對，您說得對，我們先熟悉熟悉再說，您的建議非常好。”
　　好不容易那領隊終於打完電話走了，這經紀的為人如何郭玄光倒沒有興趣，他只是想劉瑩跟著這樣的經紀人不知道妥不妥。好像之前勸劉瑩買樓的事情，分明就是想讓劉瑩增加經濟負擔，好讓劉瑩幫他撈多壹點。郭玄光準備有時間就去提醒劉瑩壹下，要不幹脆換壹個經紀人好了。
　　拍攝的工作壹直持續到晚上8點，李佳偉又餓又累，聽到郭玄光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沒好氣地說：“那晚的事對於我來說已經結了，妳不要再提了。人家公司的領隊都跟我說這事模特公司會解決，我還嘮叨個啥啊。至於那個什麽陳律師我是聽都沒有聽說過，根本不知道妳在說什麽！”
　　郭玄光壹臉茫然，他覺得自己似乎身處壹個漩渦當中，完全分不清東南西北。就算現在他想離開，也不知道該如何辦。經過這兩天的事，陳姈肯定不能完全相信了。盡管她是陳遲的姐姐，但是她背後竟然藏著那麽多的謊言，讓郭玄光不禁有些心寒。
　　思來想去，無計可施的郭玄光最後還是打通了郭曉成的電話：“餵，那個……那個……那天我態度確實不好，給妳、給妳道個歉了。”
　　“喲，我們的高材生居然主動給我打電話來了，不會是跟妳那個陳律師掰了吧？”
　　“妳瞎說什麽，現在這件事情變得很復雜，我都搞不清方向了！”
　　“得了吧，妳這高材生還怕腦袋瓜轉不過來，念書那麽難的事妳都沒問題了，何況那些小事！”
　　“行了行了，那天是我錯了好不？”郭玄光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就把這些天發生的事告訴了郭曉成。
　　“妳還想什麽，那女的肯定有問題了，妳還是趕緊撤吧！”
　　“警局那邊已經做好準備，很快要我上法庭作供了，我現在如何能撤？我在想不知道妳能不能查查那陳姈到底是何方神聖，如果知道她是什麽人那壹切就好辦了。”
　　“那也是，不過妳不是說上網查過了嗎，既然找不到那我也沒辦法啊！”
　　“不是，我意思是妳認識人多，看能不能找個相熟的律師了解壹下陳姈到底是幹什麽的。那些律師界的人平時經常打交道，可能會有些眉目。”
　　“也行，我盡量吧。妳知道我爸不讓我再牽涉進去，我不能讓他知道這事。”
　　“那全靠妳了，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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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天之後，郭曉成興奮地拉著郭玄光道：“這下子可精彩了，那陳姈是真的律師不錯，不過背後可是壹大篇故事！”
　　郭玄光知道有了線索，不禁喜上眉梢道：“那太好了，只要不是什麽讓我脫不了幹系的事就好了！”
　　郭曉成笑道：“妳呀，活該我罵妳傻B，其實這女的就利用妳的同情心和良知騙妳來著。”
　　據郭曉成的朋友說，其實這陳姈也是三塗市的人，人長得漂亮又聰明，還考入了令人羨慕的聯大法學院。5年前，陳姈從聯大畢業後很快就通過了司法考試。隨後不知何故她忽然得到了與勝利律師所齊名的壹間律師行的垂青，眨眼間就平步青雲當上正式律師了。
　　可惜好景不長，陳姈後來得罪了律師行最有實力的壹名律師，接著就被踢了出去。具體原因就不清楚了，只知道當年那律師還狠狠地說要讓她在梁山市律師界混不下去。她之前風光的時候大夥兒還有時提壹提她，現在過了這麽多年了，梁山市的上流律師界裏早就沒了她的位置。雖然現在她仍是註冊的律師，不過可能這幾年只能在不入流的律師行裏混吧。
　　郭曉成道：“妳不用管她了，這女的就是不安好心。妳想想看，妳說那司機和勝利律師所有關系，那天妳還看到她和那司機在壹起，我猜這裏面肯定有文章。而且那兩人都是三塗人，搞不好那女的就是利用妳來達成什麽目的。”
　　郭玄光像是壹下子清晰了許多，他跟著道：“對對，妳說的很有道理。我初次見她的時候看她兩眼紅腫，還真的被她感動了，現在想起來不知道那天她是不是裝的。但是她也真的是陳遲的姐姐，看到現在陳遲那樣子其實也怪可憐的。”
　　“真的是姐姐？這女的徹頭徹尾就是個大騙子。我看不如約那寶馬車主直接談談吧，只要妳們兩個壹對證，我看所有事都明白了。”
　　“妳開玩笑吧？我們現在是敵對的，怎麽可能坐下來談？更何況我們也不認識他，怎麽開口？”
　　“不打不相識嘛，嘻嘻，反正被打的不是我。要找他也不難，有我爸在，肯定能聯系到他，怕就怕他不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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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之後的早上，郭玄光約了陳姈見面，地點是在壹個高檔小區的公寓裏面。陳姈是滿臉春風，小鳥壹般欣然赴約。她壹進門就迫不及待地想參觀壹下這上下兩層的別墅式公寓，還贊嘆說：“哇，我說小郭啊，妳家真的很漂亮啊，妳應該早些邀請我上來玩嘛！”
　　郭玄光看著壹身灰色OL打扮的陳姈，只覺得是成熟而美麗。今天陳姈還把壹頭長發束了起來，看起來是別有壹番風采。黑絲之下的美腿引得郭玄光壹看再看，又細又高的鞋跟就像針刺壹般紮著他的神經，讓他心裏真的是砰然壹動。不過今天的事是早有計劃的，郭玄光當然沒有亂來，況且這根本不是他家。
　　郭玄光漫不經心地道：“也沒什麽，就普通壹間公寓而已，沒什麽大驚小怪的！”
　　陳姈道：“什麽？普通？妳別開玩笑了，這種復式的公寓雖然不算大，但沒個1000萬拿不下來呢！”
　　郭玄光其實也不清楚這房子值多少錢，聽到陳姈這麽說，心裏也打了個突。不過郭玄光沒打算再深究下去，領了陳姈到二樓的小客廳，倒了杯已經準備好的茶說：“陳律師，對於妳弟弟的事我還有壹些問題想請教壹下，因此今天請妳過來談談。”
　　“哦，是嗎？是擔心過幾天上法院的事嗎？其實妳不用緊張的，我之前也跟妳交待過了，放松就行。”
　　“其實不是那事，我另外還有壹些問題。陳遲真的是妳弟弟嗎？妳不是說要依法而行嗎，那妳又為什麽去勒索對方那寶馬車主？妳不是勝利律師所的人嗎，為什麽我上那去找妳找不到？”
　　聽到這些問題，陳姈臉上的笑容馬上凝住了。她喝了兩口茶，皮笑肉不笑地道：“呵呵，妳怎麽突然問這些傻問題來著。我……我當然是陳遲的姐姐，難道妳還要看我的出生證嗎？至於……至於勒索什麽的，我就不太明白妳在說什麽。勝利律師所的事嘛，說起來我還有氣呢。他們不支持我弟弟的這個案子，因此我壹氣之下就辭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