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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傳銷艷譚 by 流淚的阿難陀

2018-7-20 06:01

第九章 索證的“法官”
  我掙紮著坐起來,蓉蓉在對面雙手支著下頜,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我的臉唰地壹下火辣辣地燒起來,連忙把頭低了,翻身下了座位,趿著鞋彎了腰急急忙忙往廁所就跑,我壹直低著頭向前,似乎通道兩邊的人都在盯著我看,就像看出了我褲襠裏那齷齪的秘密似的。歪歪斜斜地沖到了廁所跟前,裏面卻有人,轉頭看對面的廁所,裏面也有人,我怎麽就這麽倒黴呢?我感覺到褲襠裏那團黏糊糊的液體正在稀釋,就快從內褲裏流溢出來流到大腿上了,只好繼續往前跑去,到下壹節車廂的盡頭看看,為了保持襠部不要晃動,我用壹種奇怪的姿勢往前行進,就像壹個患有先天性麻痹癥的青年患者,這樣的姿勢讓路途變得好漫長。過程的艱難並不壹定會帶來好運,廁所裏還是有人,兩個廁所都有,為什麽偏偏在人最急的時候這樣捉弄我?我無奈地在兩扇廁所門之間蹲下來,心裏懊惱不已,任由那片灘塗在內裏被擠壓蹂躪,我感覺到了我的蛋囊上涼颼颼的滿是液體,我捂著滾燙的臉龐差點就吐出來了。
  謝天謝地!對面的廁所門終於在壹聲“踢踏”的彈簧聲響過之後,“吱呀”壹聲打開了,我擡起頭來壹看,壹個臃腫的中年婦女正把上衣下擺往下拉,圓滾滾的肚皮卻蓋不滿,露出了褲腰上白嫩嫩的壹溜,短褲的紐扣似乎就要被繃緊得“噗”的壹聲掉下來。她看見了蹲在門口的我,看到我的目光盯著不該盯著的部位,那張長著三個下巴的臉便紅了起來,窘迫地低頭看了自己下面壹眼,連忙不由自主地往後縮,伸手抓住襠部,另壹只手忙亂地摸索到拉鏈,捏住使勁兒往上拉--我也看到了,她忘了拉拉鏈了,像山丘壹樣隆起的中央裂開來,露出棉質的玫紅色的內褲,像豎著的血紅的匕首。她拉好拉鏈之後把廁所門拉得更開,邁著沈重的腳步把那碩大的體型從裏面側身移出來,我連忙站起身來給她讓道,身子後背幾乎貼到了後面的門框上。她鄙夷地看了我壹眼,我誠惶誠恐地就快顫抖起來。
  “呸!”她朝前走去的時候小聲地說,“流氓……”我還聽見她狠狠地嘟啷著。我真不知道我招誰惹誰了,好像是我故意在那裏守株待兔似的。我委屈得心裏壹陣反胃,胖乎乎的像頭大象壹樣,花錢請我看我都不看,還討厭別人偷窺呢?
  我進了廁所把門栓別上,廁所裏刺鼻的味道讓我終於吐了出來,壹股腦兒全吐出來了,吐完後好過了很多。我把水龍頭開到最大,讓那水流壹直大概沖了兩分鐘才罷休。我把牛仔褲脫下來看了看襠部,還好--只有襠部有壹點壹個指頭大的那麽點地方濕了,內褲上就不壹樣了,白色的濁液並沒有完全稀釋,稀裏糊塗地濕了巴掌那麽壹片。倒黴的是,紙巾在剛才嘔吐的時候用完了,我只好把內褲攥起來把濕了的部分包在中央,把蛋囊上面擦幹之後把內褲扔在廢紙簍裏。走回來的時候感覺怪怪的,裏面空空蕩蕩地晃悠著,從外面看去輪廓分明,我只好邁開大步快速走回來--這樣別人的註意力會聚中在我的速度和神情上。
  回到座位上,我終於松了壹口氣,壹夜未眠的疲倦和剛才歇斯底裏的嘔吐把腸胃都掏空了,整個人虛脫脫地耷拉在座位上,渾身酥軟乏力。蓉蓉從我回到座位上開始,壹直似笑非笑地瞅著我,搞得我渾身不自在。
  “妳……剛才做噩夢了?”蓉蓉終於開口了,聲音裏似乎有種調謔的味道。
  “呃……嗯,是啊!”我說,壹邊扯了扯褲襠,好讓那裏顯得平展些。
  “可是,我聽見妳叫壹個人的名字……”她的眼睛撲閃著,明亮得仿佛能穿透我的靈魂。
  “我有嗎?”我慌張起來,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慌張,壹慌張臉上就熱起來。
  “有!”她肯定地說,“叫什麽……‘馨兒’,對了,妳叫‘馨兒’!”她想起來了,該死!
  “我怎麽不記得了?”我知道我說夢話了,口不應心地回答,夢境依然歷歷在目,臉上越發燒得燙了。
  蓉蓉“嘿嘿”奸笑起來,說:“妳不會是那個……做春夢了吧?”
  “哪有?”我慌張地看了看四周,生怕她的聲音被周圍的人聽到,這家夥讓我覺得我很討厭她,哪有這麽刨根問底的女孩子?“我們到哪裏了?”我說,為了轉移這個讓人窘迫的話題。
  “還有半個小時就到侯馬了,剛才報時妳沒聽見?”她說,這個消息真讓人振奮,就快到了啊!我大約睡了壹個多小時吧,中間錯過了兩個站。
  “快了呀!……”我扭頭看了看外面,外面掠過居民的住房--那種古色古香的方方正正的四合院。
  “嘿,我說,妳同學要來接妳嗎?”蓉蓉歪著頭問我。
  “不知道啊,到了再給他打電話吧,他說他離火車站不遠。”我說,馬彪的確也是這樣說的。“妳姑媽要來接妳?”我問。
  “她忙,我自己過去就好了,打個車。”蓉蓉無所謂地說。
  “要是順路的話我們壹起吧?”我說。
  “好啊!好啊!”蓉蓉說,“額,我想問妳壹個問題,妳要老實回答,可以嗎?”她突然變得正兒八經起來,這讓我很是緊張。
  “好吧,妳說!”我知道女孩子愛問什麽,無非也就是類似於“真心話大冒險”之類的幼稚遊戲。
  “那我開始說了啊?”她提高嗓門幹咳兩聲說。
  “妳說吧,這麽神神秘秘的幹嘛吶?”我覺得很好笑,問個問題犯得著這樣子麽?
  “妳--在下面幹什麽?”她湊過頭來低聲說,臉上掛著奸笑。
  “嗯……什麽時候?”我有點摸不著頭腦。
  “妳真的是去撿書來著?”她越發認真起來。
  “是啊,妳都看到了,我的書掉下面了。”我說著說著臉上就燙了,不敢和她明亮的眸子對視。
  “妳不老實!”蓉蓉斷然下了這個結論,甩著頭退到座位後背上靠著,很是失望的樣子。
  “好吧,我……看了。”我看了她壹眼低著頭說,就像壹個拙劣的罪犯承認了自己犯下的罪過。
  她的臉上霎時泛起了壹抹紅暈,掙紮著從座位後背上彈起身子來,身子向前傾向我說:“妳--妳--看到什麽了?”她用兇狠的眼神盯著我壓低嗓子說,像是法官在向壹個證人索取證詞。
  “哦……”我被她的眼神震懾住了,“我看到妳下面了。”我費了好大的勁吐出來的這句話讓我也吃了壹驚,盡管聲如蚊吶。
  “那妳說,什麽顏色?”她似乎不相信我說的是真的,仍舊窮追不舍地問。
  “粉紅……色”我結結巴巴地說。
  “什麽樣子?”她還是想繼續確認,生怕我是胡亂猜測的壹樣。
  “蕾絲花邊……”我想了壹想,那鼓鼓的肉丘又浮現在眼前。
  “不是問這個,我是問什麽形狀,平角還是……”她搖著頭紫脹著臉龐說。
  “三角。”我說,我覺得她真可笑,有蕾絲花邊這個證據還不夠麽?
  “啊……”她無助地嘆了口氣,就仰在了座位靠背上喃喃地說:“我就說嘛,鬼鬼祟祟地在下面倒騰什麽呢。”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撓了撓後腦勺尷尬地說。
  “妳還說,妳以為我睡著了?”她打斷了我的話說,我驚愕得說不出話來。“妳蹲下去兩次,第壹次我沒怎麽註意,第二次我終於忍不住叫妳……”她在娓娓道來,原來女孩閉著眼也是看得見的。
  “我……”面對這樣精明的女孩,我壹時顯得詞窮。
  “妳,妳什麽,妳就是個大色狼!”她低聲數落著,我的額頭都沁出了汗珠子,“看著帥帥的挺老實本分的壹個人,想不到妳是這樣的人!”她繼續數落。
  “不要再說了。”我低聲要求她,周圍的人聽見了可不好,“我……錯了!”我終於小聲地認錯了。
  “罷了,不看也看了……”她氣嘟嘟地扭頭朝著窗外,不說話了。我訕訕地倒在火車座位上躺下來,空氣裏漂浮著緊張的氣氛。
  火車終於“嗚嗚……”地喘息著靠站了,火車裏開始喧鬧起來,有的已經拎著輕便的行李包從我們身邊走過,有的正在站在座位上從來往下搬東西,“讓壹下,讓壹下……”的聲音不絕於耳,侯馬不是終點站,有的顧客還要繼續做下去,只是從座位上站起來給下車的人讓開位置。我把自己的行李拿下來放在座位上,扭頭看見了蓉蓉也學著我的樣子,站到座位上去抓住密碼箱的提手用力地往外拽,那只箱子就是不願意下來,懶懶地在原地搖了搖身子。
  “我來吧!”我說,她這樣搬箱子是很危險的,就算搬下來了她也接不住,有可能還會砸傷她自己。她無可奈何地從座位上跳下來,拍了拍手站在壹邊。我站上去伸手鬧鬧地抓住兩頭,深吸壹口氣,箱子壓在我的手臂上“咯咯”著響,她趕緊伸手來接住,才順利地把這該死的的密碼箱放到地面上了。還好她的箱子有軲轆,可以沿著通道拖動。我的就是壹個碩大的包裹,只能扛在肩上跟在她後面壹前壹後地向車門走去。車站的月臺上,熙熙嚷嚷地擠滿了行色匆匆的人們:上車的、下車的、親友的、還有下車活動壹下筋骨的和穿著制服的乘警……緊張喧鬧得簡直像個集市。車門口已經被賣零食的小販圍得水泄不通,沸騰著喧鬧的叫賣聲,桶裝的方便面,醬黑的茶葉蛋,金黃油亮的玉米棒子,新鮮的鹵雞腳和鹵雞翅,蓬松松的面包,白乎乎的熱包子……沿路發散著勾人食欲的香味。
  “謝謝妳!”馨兒突然回過頭來說,我才想起剛才她還沒對我說聲“謝謝”,“妳想吃什麽?”她問我。
  “我自己買吧!”我不軟不硬地說,我還在想著她在火車上像審問犯人那樣讓我窘迫,心裏還在生著氣呢。
  “得了,老爺們還這麽小氣?”蓉蓉笑了,嘴角彎成很好看的弧形。他叫住了壹個賣熱包子的小販,買了四個熱氣騰騰的包子。我看在眼裏,肚子裏卻“咕嘟嘟”地叫起來。
  “到外面去吃吧!這裏怎麽吃?”我看著她遞過來的包子咽了咽口水,我的雙手得緊緊地抓住肩上的大袋子,肩膀已經開始酸疼起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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