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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傳銷艷譚 by 流淚的阿難陀

2018-7-20 06:01

第十九章 苦中作樂兩相逐
  壹大早又被馬彪拍醒了,這真是個討厭的家夥,總不讓人安安穩穩地睡覺。
  “才九點啦,幹嘛呀?”我很是郁悶,周圍的人都在整理床鋪,把疊好的被子放到儲物間去。
  “快點啦,統壹起床!”馬彪無可奈何地說,真他媽扯淡!好多年都沒有“統壹”過了,現在還玩這幼稚的遊戲。
  說歸說,我還是不情願地起來了,大廳的其他床鋪早已被瞬間拿走,就像突然起了壹場大風,把所有的鋪蓋都卷走了似的。我睡意猶酣,磨磨蹭蹭地疊被子,馬彪在旁邊焦急的等待著,壹邊催促我快點。我聽見有人陸陸續續地出門了,這是要去幹嘛?推銷產品麽?
  我抱著卷起的被褥往儲物間走的時候,迎面碰上了正抱著疊得整整齊齊的小花被的小杏兒--她正從房間裏出來也要到儲物間去,目光剛壹對上,她像是被我嚇了壹跳,紅著臉驚慌地退了回去把們掩上,就像看見壹種不知名的面目猙獰的野獸似的。到了儲物間裏,金蓮正在往堆得像小山似的鋪蓋上放她的被子。
  “哇,這麽多被子啊!”我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金蓮正凹著腰桿把被子往上面推,纖細的腰身露在外面,裏面薄薄的潔白的棉質打底衫露出了好大壹截。
  “有這麽多人嘛!”她放好了被子拍打著雙手說,在壹邊看著我把自己的被子放到那座“小山”上去。
  “今天是去幹什麽?”我壹邊放壹邊問她。
  “不幹什麽啊,就是出去走走。”金蓮說。
  “彪哥不是說的要去看倉庫的啊?”我有點不明白,出去走走有必要起這麽早嗎?
  “改天再去吧,今天還要上課呢!”金蓮和我壹邊往外走壹邊對我說。
  “彪哥來上課?”我說,我昨天聽彪哥說他是講師的。
  “不是,是小杏兒!”金蓮說。
  “她?什麽時候?”我真不敢相信小杏兒也是講師,在我的心裏講師已經很有級別了。
  “試講,別問了,趕快去洗漱吧!馬上就要出發了!”金蓮說完就去房間裏了。
  這裏的生活就像壹場龍卷風,夾裹著我不由自主地前進,在洗臉的時候我這樣想。從昨天到現在,什麽時間幹什麽事情都是有規律的,被規定好了的。金蓮在走道裏等著我,彪哥早已不見了蹤影。
  “今天就妳跟我?”我壹邊往外走壹邊問金蓮。
  “我是妳的導師嘛!哈哈!”金蓮笑起來,她笑起來的時候露出潔白的牙齒和鮮紅的牙齦。
  “其他人呢?”我出了小區沒有看見我們的人。
  “早就出發了,哪像妳這個懶蟲哩!”金蓮抱怨地說,“妳是問小杏兒吧?”她歪著頭問我。
  “不是,不是……”我支支吾吾地說,“我們現在去哪裏?”我想金蓮壹定是知道了什麽才這樣問的。
  “妳不餓呀?當然是去吃早餐啦!”金蓮說,壹邊往巷道口走去,我只得像個跟屁蟲似的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面。
  我們在壹條高低不平、坑坑窪窪的骯臟的街道上吃的早餐,是兩個厚厚的肉夾饃,裏面各放了壹個雞蛋,味道還不錯。不過我看見這邊有種叫做“毛雞蛋”的東西,看著就想吐,就是把孵化得差不多了正準備出殼的雞蛋鹵熟,裏面的小雞已經成形,都有了毛茸茸的翅膀,真不知道他們怎麽想的?又怎麽連毛帶肉吃得下去?
  “妳喜歡去哪裏逛?”吃完早餐的時候金蓮壹邊用紙巾優雅地擦著嘴壹邊問我。
  “有書店嗎?”我說,我喜歡書,不過不是喜歡讀書。
  “有啊,走吧!”金蓮說走就走,我喜歡這麽爽快的的女孩子。
  結果我們來的卻是壹家超市,是啊,超市裏面也有書,都是盜版的書籍,什麽家庭保健、美食烹調、術數命理之類的,我很是失望,但是來都來了,我只好隨便翻翻,我想給蓉蓉打個電話,就在貨物架中胡亂穿行,試圖擺脫金蓮。可是金蓮是我走到哪裏跟到哪裏,根本就不會離開我。我認清了這個現實之後,氣哼哼地在超市裏的長凳上坐下來,金蓮也坐下來。我們就看來來往往的人,那麽枯坐著,各懷心事。我不知道她的任務是什麽,也許是在看好我的同時給我洗腦?到現在為止,除了看好我之外,她還沒有做出具體的行動來。我知道我要得到自由--比如打電話或者最終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只有討好金蓮或者把她拿下才能做到。
  “小杏兒去哪裏了?”我終於忍不住問她了。
  “怎麽?偏不告訴妳!”金蓮仿佛知曉了我們昨晚的秘密。
  “我就是問問嘛!她來了多久了!”我聽說她要試講的,“可能來了很久吧?”
  “也不是很久,比我多來壹個月而已。”金蓮淡淡地說。
  “要不我們回去吧,在這裏太無聊了!”我不想就這麽坐著,電話也不能打,書也不堪看,我想起我的挎包裏還有那本沒看完的《伊甸園》,想回去接著看完。
  “上課還早呢?下午兩點才開始……”金蓮壹點也不知曉我的心事,我連這小小的要求竟然都得不到滿足。
  “彪哥女朋友是誰?”我想起昨晚的洗手間裏的那場香艷的“默片”,就問她。
  “我也不知道啊,我剛來的,不過我們中間有個女生經常把他掛在嘴邊。”她說。
  “誰呢?不會是妳吧?”我知道那個人是誰,只是不知道叫什麽名字。
  “怎麽可能,我壹點也不喜歡他,他又不帥!”金蓮搖著頭說。
  “那妳覺得誰帥呢?”我根本就不想知道那個胖子姓甚名誰,我只想知道這壹點。
  “妳真想知道嗎?”她咬著下嘴唇認真起來。
  “嗯!我太想知道了!”我以為她要說了。
  “那妳把耳朵湊近來我告訴妳!”金蓮鬼靈精怪地說。我只好把耳朵湊過去。
  “我--爸--爸!”她提高音量尖叫起來,震得我的耳膜嗡嗡作響。我氣得氣不打壹處來,追著她滿商場跑,她就像壹只兔子,蹦蹦跳跳的在貨物架之間靈巧地穿行,常常在我剛剛要抓到她的時候便在我手中逃脫。
  她咯咯地笑著,壹邊跑--長發飄飛象放風箏壹樣,壹邊扭頭朝後看,咯咯笑著……追著追著,我都覺得自己暈暈乎乎的都快醉了。就在我壹個躍步撲過去抱著她的腰的時候,壹個該死的穿著藍色制服的超市保安老頭出現了,相當禮貌而又義正辭嚴地斥責了我們荒唐幼稚的行為,我不得不放開我的小兔子,放開她那柔軟如綿的小蠻腰。
  我壹松手她又跑起來,跑出了商場,跑到了人行道上,跑在清晨明媚的陽光裏,她難道就不怕我故意跑錯了方向?剛才我還試圖甩脫這個可怕監視人呢?她是那麽肯定地朝前跑著,那美麗的大眼睛裏閃爍著歡樂的光彩,眸子明亮得就像秋天的湖水,裏面蕩漾著迷人的幸福的光波。我在後面追著,看著她抖動著的臂膀、苗條健美的大腿、甩動著的堅實的臀部……我就像壹個饑渴的獵人,追著前方漂亮的獵物,隨時準備開槍射擊。
  金蓮好象壹個活潑的小女孩,熱情洋溢地跑著,穿過人行道,跑進了公園--這是我們昨天下午來的那個公園。她跑到我們坐過的長椅子那裏邊跑不動了,那裏陽光正好,金蓮氣喘籲籲地轉過頭來,彎著腰向獵人告饒,那張嬌嫩光潤的臉紅酣酣的,再兇惡無情的獵手又怎麽下得了手呢?
  我們在長椅上坐下來,遠處的灌木的葉子上還有露珠,被早晨的太陽的光照得亮晶晶的,就像壹簇簇亮閃閃的珍珠。這是壹個多麽奇怪的組合啊--壹個監視的人和壹個被監視的人,或者不如直接說壹個漂亮的女獄卒和壹個狡猾的犯人。他們之間隔著壹層說不清道不明的空氣,用通俗的話來說,就是我們不是“壹條道上”的人。可是就在剛才,我們像所有青梅竹馬的孩子那樣追逐,她臉上開心的笑容像鮮花壹樣綻放。
  “聽彪哥經常提起妳來,妳和彪哥關系很好……”金蓮說,又是馬彪,在這美妙的時光裏提到現實是多麽地讓人失落啊!現在的馬彪嘴裏基本上都不會說真話了,他已經發生了徹頭徹尾的質變。
  “是啊,我和彪哥是有衣同穿,有床同睡的好兄弟,那時……”我說,我常常想起那段壹起奮鬥的難忘的歲月。
  “哇喔,這麽好啊!快給我說說!”金蓮迫切地說。
  “也不是壹直好啦,我們也鬧過矛盾……”我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深深的回憶裏,金蓮把那就快要蓋上的回憶的輕紗輕輕壹揭,過往的歲月就袒露了出來。
  那時為了更好地準備高考,我和馬彪在學校門後不遠的地方租了壹間清凈的平房,就像我說的,我們的關系雖然很好,但是在臨近高考的前兩個月的時候,我們出現了矛盾,這個矛盾來至於他的鼻炎。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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