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後三步曲

leeheen2013

青春校園

上 早上,我被壹陣鐵質工具敲打木板的聲音吵醒了。我沒有動彈,仰面望著在天花板上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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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章

考後三步曲 by leeheen2013

2018-5-28 19:31

  上

  早上,我被壹陣鐵質工具敲打木板的聲音吵醒了。我沒有動彈,仰面望著在天花板上懶洋洋地打轉的兩只蚊子,肯定在昨天晚上吸飽了滿滿的鮮血--我那麽累,睡得那麽死。我就這樣躺著,花了點時間才弄明白今天是高考後的第七天。

  外面,整個城市的喧鬧聲開始在遠處活躍起來,鐵質工具敲打木頭有規律的聲響就在窗口下方的庭院裏,尖銳而刺耳榔頭敲打聲,伴隨著來來去去的腳步聲充滿了我們呢之間沈寂的空間。公園的山頭上泛起了魚肚白,亮晃晃地壹片,太陽就要從那裏升起來了。

  最後我還是從床上起來了,找了條內褲穿上,趿著拖鞋“踢踢踏踏”地走到窗戶邊伸出頭去,想看看究竟是誰這麽大清早就忙忙碌碌的?

  庭院的空地上,有壹大塊長方形的細木薄板,朝上的這壹面刷著白漆,光滑可鑒,壹邊放著參差不齊的方木腿子,像是從廢棄了的桌椅板凳上卸下來的,上面還有銹跡斑斑的尖銳的鐵釘。房東蹬在這對亂七八糟的木頭前面,背朝著我這邊,揮舞著鐵錘和這些鐵釘努力地戰鬥。

  房東的後腦勺就像長了眼睛,蹲在地上扭頭朝窗口看了看,“嘿!嘿!”她朝我擠擠眼睛,裂開嘴呵呵地笑起來,“妳楞著幹嘛呢?我正想叫妳,原來妳已經起來了,快下來幫我的忙!”她扔下鐵錘站起身來,兩手叉在腰上活動壹下,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等等,”我說,“我還沒洗臉呢。”我穿好衣服到陽臺上的水池去洗臉。雖然在這裏住了將近半載,和房東的交流也不過見面點頭微笑,連她叫什麽名字我都不知道,也沒有寫什麽租房合同,她只是每個月月末按時來收壹百塊錢的租房費和水電費。不過總的來說,她是壹個很好打交道的人。

  我下得樓來,房東又蹲在地上埋頭幹活,她今兒穿了壹件曳地的黑底碎花長裙,頭發胡亂地紮在後面,略顯得蓬松淩亂,腳上穿著壹雙厚底的棕色草編拖鞋,整個人顯得樸素,但很有審美感。尖利的“叮當”聲使得她沒有註意到我已經走到跟前。

  “妳在幹嘛呢?”我站在她前面問她。

  “來了,”她擡起頭來,臉上閃過壹絲驚慌,仿佛吃了壹驚,不好意思地笑著說,“這可麻煩妳了……”她說著站起身來,“哪裏?不麻煩,”我連忙笑著回答,“反正我也閑著沒事,把錘子給我。妳這是要幹嘛呢?這麽大清早的。”

  她把鐵錘遞給我,我才發現她的手指纖細而白嫩,不像是壹般的家庭主婦的手,那種手雖然也很光滑,但是看起來就像被油汙浸泡過的,不是這種自然的白,我幾乎懷疑她是否也做家務,“把那些釘子弄出來,”她說,“這不,孩子放暑假了,非要壹個乒乓球桌,她老子年前就答應他了,現在還沒弄好,孩子從昨天就開始生氣呢,壹大早非要做好。”她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說。

  “小孩子嘛,都這樣的。”我說,朝門口看了壹眼,看見那小家夥嘟著嘴坐在沙發上,臉上還掛著淚花,眼睛卻直溜溜地盯著電視上的動畫片。“是爸爸答應孩子的,怎麽不叫爸爸來弄?”我蹲下來開始幹活,我只知道房東有壹個六七歲的兒子,周末才從學校回來,從來沒有看見過她的丈夫,就連她自己,我們也不是常常見到,除了收房租的時候。

  “唉,他爸爸壹年到頭都在外面打工,除了過年的時候回來壹個月,哪有時間給它弄這個玩意?”她理了理貼在額頭上的發絲,後退幾步在我對面頓了下來,把裙擺扯過來夾在膝蓋間遮住,“不錯啊,小夥子,”看到我很快就從木頭中拔出壹個釘子,她贊賞地說,“還不知道怎麽稱呼妳呢?我這記性,老是把妳們的名字搞混,妳知道,住了太多的人。”她歉意地說。

  “我叫譚華,叫我阿華就好,”我說,把釘子放到壹邊,翻著木頭尋找下壹顆釘子,“拔釘子不能蠻幹,像這樣,用錘子扣住,下面地主,往後壹板,不是往上提。”我做了個示範,想給她解釋壹下“杠桿原理”,不過她估計也聽不懂,要不她就不會那麽費力了。

  “原來這樣啊,看來多讀書還是有好處的,”她說,我才發現她說話的的聲音真好聽,沙沙地帶有壹點磁性,“我們那年代,對文化教育不怎麽重視,自己也不那麽上心,沒興趣學,現在老了,都來不及了。”她這是在自嘲,算是客套話吧。

  “妳壹點也不老啊,還那麽年輕,”我趕緊說,轉眼間又拔出壹顆釘子來,“哦,對了,我也不知道怎麽稱呼妳呢?”

  “呵呵,真會說話,”她裂開粉性感的的嘴唇笑起來,臉頰上的紅暈壹閃即逝,兩腮上露出好看的酒窩,“我姓唐,我老公姓王,妳可以叫我蘭蘭姐,要是妳覺得我不夠老的話。”她笑吟吟地說,說完後厚實的嘴巴調皮地撅著,這賦予她的臉龐以稚氣的、可愛的表情。

  “噢,那就叫妳蘭蘭姐吧,我都十八歲了,妳也比我大不了多少。”我不服氣地說,從她的語氣中我可以聽得出來,她把我當做小孩了,最少得叫她阿姨才對似的。

  “那……妳猜猜我多少歲?”她眨巴著眼睛,歪著頭問我。

  我知道女人對年齡問題很是看重,可是她真的看起來還很年輕,不過這種年輕和杜娟的年輕截然不同,多了壹些成熟的韻味,仿佛掛在枝頭成熟了果子,向四周散發著挑逗的味道。我瞥了壹下她清秀的臉龐,圓圓的的杏子臉形,除了下眼簾少許浮腫之外,並沒有發現歲月留下的壹點兒痕跡,還是那麽光滑細嫩。

  看著她目光灼灼地盯著我,我不好意思地垂下了頭,假模假式地把註意力放在手中的錘子上,“這個嘛……”我不禁有些犯難了,“最多也就二十 五歲,也許……錯了,還要小些,二十 三,對吧?”我惴惴地說。

  “哈哈……”她爽朗地笑起來,兩排潔白整齊的牙齒露在了空氣裏。她笑得太久了,使我對自己的判斷能力嚴重地懷疑起來,臉上微微地燙起來,壹臉尷尬地看著她,她笑了好壹會兒,終於停下來了,看了壹眼迷茫的我,“我說,妳這是……故意逗我的吧?”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伸手揉了揉眼角就快溢出來的淚水。

  “沒有……”我搖了搖頭,表示這就是我的結論,再也不會有別的結論了。我只是覺得她有必要笑得這麽誇張麽?

  “妳也不想壹想,我兒子都七歲了,我怎麽可能才二十 三歲,”她的語氣終於穩定下來,臉上還堆著笑過之後留下的紅暈,“告訴妳吧,我已經三十歲了。”她鄭重其事地說。早晨的陽光不知不覺地灑滿了庭院,地上漂浮著若有若無的霧氣,她的臉在溫暖的陽光下顯得更加豐潤起來,顯得更加年輕,和她的描述絕不相符。

  “噢,不是,”我尷尬地說,生怕她覺得我是在故意討好她才那樣說,“我覺得妳就只有二十 三歲,至少看起來不像三十歲。”我仍然堅持我的看法。說話之間,木頭上的釘子都快拔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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