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如此多驕

嗷世巔鋒

歷史軍事

半夢半醒間,陳瑞就覺著頭痛欲裂,他只當是宿醉的緣故,於是掙紮著想要起身,誰知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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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亂入相思局【上】

紅樓如此多驕 by 嗷世巔鋒

2024-2-17 20:26

  恰逢初五。
  來順回家的路上,還專門去奉公市買了報紙。
  因不是正日子【初壹十五】,只幾份小報有新刊發售,翻來翻去也沒找到什麽正經新聞。
  不是將軍家的兒子和都尉家的紈絝互毆,就是錦香院淸倌雲兒掛牌,被金陵富少拔得頭籌。
  這通篇藏頭露尾,連個人名兒都不敢登出來,還見縫插針的到處都是廣告,實在是不堪入目。
  唯壹的好處也就是便宜了,靠著半賣半送的策略,長期盤踞在中產之家的廁所裏。
  單輪銷量,甚至還在蟲二雜文之上。
  把這幾張‘五谷輪回之寶’夾在腋下,來順快步走進寧榮後巷,迎面就見兩個差人正敲著銅鑼沿街吆喝。
  他有壹搭無壹搭的聽了幾句,卻是長盛坊的官辦蒙學招新,六歲以上十歲以下的,明年開春前交兩吊錢的束脩,就可以入學啟蒙。
  這聽起來似乎不多,和來順下館子的挑費相差仿佛。
  可下館子是壹錘子買賣,這入了蒙學之後,卻是樣樣都離不開錢。
  什麽筆墨書本、什麽行頭置裝的,再加上逢年過節還得孝敬先生,壹年沒個六七兩銀子,壓根支撐不下來。
  故此壹般市井小童,極少有人上的起坊辦蒙學。
  而正經的權貴子弟,又瞧不上這放牛班壹樣的所在。
  天長日久,反倒是寧榮巷裏的豪奴們,成了這坊辦蒙學的主力軍——來順、潘又安就都曾上過蒙學。
  故此每到年底,蒙學就會不厭其煩的跑來寧榮巷打廣告,就差把招生點擺在巷子口了。
  也難怪近來老有人批評,說這坊辦蒙學銅臭味太重,質量又差到有辱斯文。
  閑話少提。
  卻說來順回到自家小院,剛吩咐栓柱把新買的報紙,送去了真正的‘用武之地’,就聽堂屋裏徐氏連聲召喚。
  他頗有些詫異的進了堂屋,奇道:“娘,您怎麽這個點兒回家了,府裏的事兒都忙完了?”
  “這麽大個國公府,事情壹樁接壹樁的,哪有忙完的時候!”
  徐氏嘴裏抱怨著,把來順拉到北墻下,隔著茶幾相對坐了,這才喜滋滋的道:“娘跟妳說個事兒,妳道那晚二奶奶為何壹點情面都不留,硬是要把妳往死裏打?”
  怎麽又說起這個了?
  這事兒不是早有定論了麽?
  明著是因為邢夫人拱火,讓王熙鳳下不來臺;暗地裏的始作俑者,則是賴大的外甥茗煙。
  偏壹明壹暗,哪個都不是來家能招惹的,所以已經好久沒聽父母提起這事了。
  來順也只是默默記在心底,暗中籌謀著報復計劃。
  這時就聽徐氏繼續道:“原來在那之前,早就有人招惹了她,她本就窩了壹肚子火,又趕上出了這事兒,可不就都遷怒到妳頭上了麽!”
  說著,她又將賈瑞膽大妄為,攔路調戲王熙鳳的事兒,添油加醋的描繪了壹遍。
  然後給出了最後結論:“都是那賊心爛腸的先惱了二奶奶,才累的妳吃了那麽大的苦頭!”
  這也能扯上幹系?
  來順卻聽的甚是無語,合轍就因為王熙鳳心情不好,她命人把自己往死裏打,也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
  其實當初他剛穿越時,徐氏也曾因寶貝兒子被打重傷失憶,怨恨過王熙鳳狠辣無情。
  可等來順傷稍好些,徐氏就立刻調轉矛頭,將楊氏當成了報復的對象。
  現下倒好,又把罪過推到了賈瑞頭上!
  雖說這種欺軟怕硬的邏輯方式,來順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理解卻不等於認同。
  比起順著徐氏的話,去聲討那不相幹的賈瑞,他還是更希望能給茗煙壹個深刻的教訓!
  而徐氏見兒子沒有搭腔,便又自說自話道:“那賈瑞也是個不知死的,前幾日二奶奶略施小計,已經讓他吃了些苦頭,不想今兒又找上門糾纏。”
  “二奶奶的意思,是幹脆來個狠的,讓他好好長長記性——這不,想起妳當初也曾受他牽連,就打算讓妳也去出壹口惡氣,順帶敲他些好處!”
  原來這賈瑞就是原書當中,被王熙鳳整死的色痞親戚。
  這壹段兒劇情來順記憶頗深,只是卻忘了賈瑞的名字,故此直到此時才反應過來。
  好像在原書當中,這廝被整的壹病不起之後,還得了面通靈的鏡子來著,叫什麽風月……
  “妳到底聽見我說話沒?”
  正努力回憶劇情,徐氏因遲遲得不到回應,卻有些惱了,伸手在兒子胳膊上拍了壹巴掌,瞪眼問道:“妳以為娘是為什麽高興?就為了能拿那賈瑞出氣?”
  “那您的意思是……”
  “以二奶奶那好強的脾氣,她能拉下臉來,跟咱們這些下人賠不是嗎?”
  這話倒讓來順有些明白了,他若有所思的道:“您是說,她能這樣拐外抹角的表示,我那晚是代人受過,其實就已經算是認錯了?”
  “就是這麽個理兒!”
  見兒子不等自己挑明,就先悟出了這番道理,徐氏倒比方才還高興些,滿臉欣慰的道:“我的兒果然是開竅了——不過她肯這般解釋,主要還是看在那樁買賣上。”
  “妳爹且不必說,估摸著等那買賣徹底定下來,少不得要提拔妳做個小管事呢!”
  她說到這裏,就忍不住喜笑顏開。
  但來順卻實在高興不起來,對他這壹門心思想要脫籍的人來說,要這小管事又有何用?
  說不得,反而是脫籍路上的累贅!
  不過看徐氏如此開心,他也不好掃了母親的興致,於是裝作見錢眼開的追問:“娘,別的先不說,我到時候敲他多少銀子合適?”
  “這……”
  徐氏想了想,道:“聽那意思,收拾賈瑞的另有其人,二奶奶只是讓妳跟著打個太平拳,拿些現成的好處——妳看他們勒索多少,自個再減壹等也就是了。”
  這壹說,來順也回憶起了原書裏更多的細節,貌似整蠱賈瑞的人當中,就有秦可卿的丈夫賈蓉。
  妻子病入膏肓,做丈夫的卻跑來耍這花活兒,當真是伉儷情深的‘典範’。
  不過想想焦大那‘扒灰、養小叔子’的言語,賈蓉會對秦可卿如此冷漠,也並非是什麽稀奇事。
  話說……
  扒灰好理解,養小叔子卻指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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