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韓卿,我等妳很久了 (2/2)
步步深陷 by 玉堂
2024-10-18 20:52
馮斯幹視線鎖定?我和他的方寸間,他意識到林宗易有備而來,繼續針鋒相對只會兩敗俱傷,他默不作聲飲茶。
殷沛東站起直奔樓梯,經過我面前時步伐稍稍停頓,打量了我壹番,“韓卿。”
我小心翼翼回避他的審視,我發覺他看我的眼光不太壹樣了,“殷董。”
他沒頭沒尾喊了我這壹聲,再未多說什麽。
殷沛東上樓的時候,馮斯幹也站起,慢條斯理系大衣紐扣,“宗易,索文拿下市裏的項目,這?遲來的恭喜,妳可要收下。”
林宗易也笑裏藏??了他壹?,“除掉紀維鈞和黃威,我還沒恭喜妳。”
馮斯幹沈默揚長而?。
殷沛東進書房不久,我口袋裏的手機響了,我掏出壹看簡訊,險些把手機扔了,“林董...”
林宗易接過我的手機,上面只四個字:立刻出來。他面無表情看著。
庭院中這時傳來兩聲尖銳的汽車鳴笛,林宗易脫掉西裝,只穿著壹件灰藍色毛衣,穩步朝門外走?,我猶豫了壹下,也緊隨其後出?,馮斯幹的車就泊?庭院的正中央,昏黃的路燈投下狹長壹束影,與熾白的車燈相纏。
我站?林宗易旁邊,後座車窗緩緩降下,壹張陰晴不定的面孔露出,馮斯幹笑意深濃,“宗易,有勞了。”
林宗易眼角浮現出笑紋,紋路的深度很淺,卻是另壹種無法形容的風韻,成熟的歲月沈澱的味道,?他?夜幕?中格外深沈堅定,“妳是以什麽立場說這話。”
馮斯幹沒?答,他耐人尋味的眼神定格?我臉上,“韓助理,妳最好懂事,不要給林董添麻煩,記住了嗎。”
林宗易同樣意味深長,“韓卿的麻煩,我倒是不覺麻煩,給我惹麻煩的從來不是女人,妳說呢。”
馮斯幹笑得高深莫測,“宗易妳憐香惜玉不減當年,二十多歲的風流韻事,如?風采依舊。”
林宗易冷笑,轉過身帶著我?到客房。
他壹邊解著皮帶壹邊合攏窗簾,我有些忐忑沖著他背影問,“馮斯幹是不是猜到我要幹什麽了。”
林宗易逆光而立,再次點燃壹支煙,“明早5點,司機送妳?車站,坐大巴到濱城,我下屬會?濱城接妳,?哪妳自己決定。”
我點頭。
他?窗臺上嗑了嗑煙灰,取出衣櫃內的換洗衣物,直接叼著煙進浴室洗澡。
我局促不安?床上坐著,林宗易很快結束,他披著壹條咖啡色的睡袍,系束帶的同時關了壁燈,他沒有靠近這張床,而是?對面的雙人沙發躺下。
兩扇窗紗合住的交接處留有空隙,月色從空隙透入,死氣沈沈的房間多出壹寸亮光。過了好久,林宗易依然沒動,我小聲問,“林董,您睡了嗎。”
他背對我,“沒睡。”
我欲言又止,“您?沙發將就壹夜嗎?”
他悶笑,“怎麽,邀請我上床嗎。”
我總覺得不合適,“要不咱們換壹換吧,我睡沙發。”
他往胸口拉了拉錦被,“不?。”
我脫了羊絨外套,只穿裏面的絲絨長裙,躺?靠窗那邊,?緊挨林宗易的這邊放了疊好的棉被,被子恰巧擋住上半身,以免衣領扯開導致走光,我什麽都算計到了,就是沒算計到自己翻來覆?睡不著,直到樓下的西洋鐘敲十二聲時,林宗易動了。
我壹霎無比清醒,聽著他的動靜,他悄無聲息走過來,停?床頭,伸手拉被子給我蓋上,我緊閉雙眼裝睡,林宗易忽然俯下身,虛虛無無地壓?我上方,並未貼住我身軀,可他的氣息炙熱,像燎原的野火,我被他吞沒到猛然睜開眼。
我對上林宗易的眼眸,像海洋深邃不見底,他笑著問,“這麽防備我。”
也許夜晚太曖昧,月光也如此迷離,此刻的林宗易比我見過他的所有時刻都性感俊美,他食指勾住我翻卷的衣領,輕輕遮住裸露的胸脯,不透半點春光,我直勾勾凝望他,分毫動彈不得。
“我是風流,可不下流。”他俯身更低,火熱幹澀的唇粘?我鬢角發絲,“妳安心睡。”
他抽身離?,又返?沙發,背對我入睡,我凝視天花板投映的來自他撲朔迷離的影子,長長吐出壹口氣。
第二天早晨,司機準時從後門接上我,林宗易並沒下樓,他站?窗口虛掩的半面落地簾後,目送我離開。
我上車才發現外套口袋裏有壹張壹佰萬的支票,蓋著林宗易的人名章。
汽車駛過長安橋時,司機越開越快,我?後座被巨大的慣力上下顛簸著,司機沈聲說,“您坐穩了。”
我死死地抱住副駕駛椅背,“出什麽事了。”
他沒?復,打閃燈壹踩油門,朝車站相反的街道開?,才開出不足百米,壹輛黑色跑車迎面駛來,這個時辰不到早高峰,道路很清靜,可那輛車偏偏車頭碰車頭,逼得司機無路可走,不得不退?原定路線,“有人跟蹤我們。”
他話音剛落,壹直跟?車尾的白色跑車猝不及防提檔反超,我心臟快要沖出嗓子眼,“開過?,千萬別停!”
司機加速後,又壹輛黑色越野從角落躥出,三輛車夾擊三方,完全沒有我們逃脫的余地,我頓時慌了神,我明白馮斯幹是不抓住我不罷休了,我扼住門把手,“靠邊停,我要跳車!”
司機大驚失色,“前面的路口能停,您跳車有危險!”
我向後看,三輛車咫尺?遙,呈現甕中捉鱉的局勢,“來不及了!”
我奮力將車門頂開壹道縫隙,橫了橫心正要跳,緊挨右側的越野頃刻間提速,車頭蹭著車門的邊緣又撞了?來,閃電壹般穩準狠,我小腿被那壹陣撞擊的力道彈麻,半邊身子都像過了電。
我縮?座椅,堵著耳朵尖?,司機被他們攔截逼停,幾名黑衣男子分別從三輛車下來,為首的男人出示了馮斯幹的駕駛證,“馮董的證件,認識嗎。”
司機也被這架勢震撼了,“認識。可這是我們林董的車,礙不著馮董。”
男人壹指後車廂,“車是林董的,可車上的人是我們馮董的,廢話少說,放人。”
司機按下門鎖,“抱歉,林董有交待,除了他,任何人不能帶走韓小姐。”
我蜷縮?座椅上,?皮墊蓋住自己臉,全身的血液都?這壹刻凝固,我不是沒經歷過類似的場面,李文博當初雇了壹批混混兒綁架我,我像過街老鼠滿世界亂竄,他老婆費盡心思才把我送出省,最驚險的壹?,那個醫院主任灌了壹大瓶硫酸來搞我,堵著門非要毀了我容貌,瓶塞都開啟了,我?鐵榔頭把護欄砍斷跳窗戶跑的,後來骨折躺了半個多月。
那麽多次死裏逃?,我壹度認為挺刺激的,可馮斯幹讓我真正知道怕了。
幾個男人二話不說砸了擋風玻璃,手探入駕駛位解鎖,鎖打開的壹瞬,我趁機跳出車廂,朝十字路口的交警大隊狂奔,他們壹把攔住我,捂住我嘴往?拽,我激烈反抗的過?,不遠處停泊的壹輛銀色賓利閃了閃燈,車頂蕩漾著壹層雨水,顯然等候許久了,車門被推開,壹條裹著黑色西褲的腿沈入水窪,激起四濺的水花,緊接著又是另外那條腿,平整光潔的褲腳纖塵不染,我呼吸壹窒,男人的輪廓?下壹秒清晰顯露。
我所有的反抗和掙紮,剎那止住。
馮斯幹佇立於蒙蒙細雨中,他沒有撐傘,陰翳的目光看著我,?灰暗天色下顯得愈加駭人,我嚇得接連倒退,裙擺被保鏢的壹只腳踩住,絆了個趔趄,旋即跌坐?地上。
凹凸不平的石灰地迸出壹粒石子割了手心,黏糊糊的血汙蔓延開,我顧不得擦,只盯著壹步步逼近我的男人,我從他瞳孔內看到自己慘白絕望的面容,也看到他壓制的怒意,?那副風平浪靜的皮囊?下,流瀉出摧毀壹切的殺機。
雨珠淌過馮斯幹高挺的眉骨與鼻梁,沒入唇間,他分明平靜至此,我卻好像揭開了他最暴戾的面具,看清他隱藏的不為人知的血腥壹面,我驚懼到哭出聲,“斯幹...”
他止步於我半米?隔的地方,“韓卿,我等妳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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