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送走 (1/2)
步步深陷 by 玉堂
2024-10-18 20:52
馮斯幹動作壹頓,他側過身,眼神掠過門外的走廊。
殷怡在壹束白光下站著,紫色的針織長裙顯得她格外溫婉賢淑,“斯幹。”
馮斯幹從耳畔拿開手機,擱在茶幾,對周浦說,“妳回華京。”
周浦和殷怡擦肩?過,他停頓,與她四目相視,殷怡點了下頭,他也頷首,各自錯開。
她進?病房,壹名護士緊接著也跟進,“2號床林太太。”
我沒吭聲,馮斯幹替我開口,“輕點打。”
護士噗嗤笑,“林太太敢開??子,不敢打針啊。”
我埋進被子裏,馮斯幹沒忍住也笑了壹聲,“還不如孩子膽大。”
殷怡?奔馮斯幹,在路過床尾時,她朝我笑,“韓卿,恭喜啊。”她斂?笑紋,露出壹抹悲傷,“可惜舅舅沒看到他的孩子。”?後壹秒又喜悅,“妳給舅舅留了根,是林家的功臣了。”
我不搭理,捂住肚子翻了個身。
她險些害我流產,這筆賬我現在沒算,?早晚會算,?且是?倍清算,我憋著勁哪天和她撕破臉,表面功夫自然無須再偽裝。
成王敗寇,殷怡失手了,我逃過壹劫,我不配合她演戲,她沒法計較,我?經留情面了,即便陰陽怪氣罵她,她照樣得認。只不過如今我沒了後臺,?她有倆後臺,我雖然占理也很難徹底壓制她。
打嘴仗勝?,不算勝?,要搞就搞實際的,林宗易的死因不明朗,我必須調查清楚內幕,眼下顧不上搞她,可只要我搞了,我會令殷怡毫無招架之力。
護士紮完針,殷怡問她,“孩子呢?”
“在育嬰室。”護士又取出兩粒藥放在床頭櫃,“早產要觀察幾天。”
“健康嗎。”
護士說,“早產的孩子中,林太太的兒子是恢復最好的。”
殷怡不露聲色笑,“多虧斯幹精心養護。”
馮斯幹當即望?她,沒有多言。
殷怡讓護士抱來房間,護士征詢馮斯幹,他語氣雲淡風輕,“抱來吧。”
我情緒激動又重新平躺,全神貫註盯著那扇門,心跳都好像停滯了,護士很快抱了孩子進屋,她正要送到馮斯幹面前,後者說,“給他母親。”
我立馬撐住床鋪吃力坐起,護士將繈褓塞進我懷裏,我臂彎攬住,這是我第壹次如此清晰看見他的長相。
五官還是皺巴巴,皮膚的粉紫褪?,胎發比出?時更濃密,他發根極硬,黑?厚,眉骨與鼻梁也像極了林宗易,飽滿英氣,眼睛的形狀帶桃花,不知長開之後是否像我,唇形簡?和我如出壹轍,花瓣壹般,是壹副風流好看的模樣。
馮斯幹邁步走過來,殷怡也緊隨其後,和他並排?立,端詳著繈褓內的嬰兒,“是男孩嗎?”
護士說,“是男孩,五斤二兩。”
殷怡撫摸孩子額頭,“很像舅舅,妳說呢斯幹。“
我非常抗拒她的觸碰,往後退著。
馮斯幹逗弄嬰兒面頰,嘴角噙壹絲似有若無的笑意,“是挺像宗易。”
殷怡繼續望了良久,“他很白,我舅舅膚色深,唯獨這點不像。”她歪頭更認真看,“臉型不像舅舅。”她對比我,“也不像韓卿。”
我托在嬰兒脊背的手壹顫。
確實白嫩得過分了,是典型的雪白胚子,白到這種程度的男孩寥寥無幾,基?是遺傳,我下意識看了壹眼馮斯幹。
他含笑戳點著嬰兒微微張開的小嘴,漫不經心問,“臉型不像嗎。”
“舅舅偏長,孩子偏短,”殷怡笑了,“倒跟妳像。”
馮斯幹撤回手,用棉被的邊角蓋住嬰兒半張臉,“太小,能看出什麽像不像。”
殷怡還要再掀開棉被,馮斯幹忽然說,“嶽?在渭城嗎。”
殷怡被岔開,她點頭,“昨晚就在了。”
“認領了嗎。”
我立刻看殷怡。
殷怡說,“警方在偵查,現場除了結冰導致失控,另有疑點,屍體安置在太平間,認領要過兩天。”
我不著痕跡在繈褓下握拳。
殷怡註意力又落回孩子頭上,“做過鑒定嗎。”
馮斯幹目光始終停留在沒遮住的下半張臉,瞇著眼不語,眉間也浮現微不可察的危險,“妳什麽意思。”
殷怡鄭重其?,“我是保全舅舅的清白。”
馮斯幹離開床邊,“宗易的家?,妳管什麽。”
“這話我也?封不動給妳。”殷怡意有所指,“妳多久沒?華京了,在醫院常駐是嗎。”
她梭巡過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不知?情況的還以為是妳的妻子兒子。”
馮斯幹壹言未發端起紙杯喝水,?到他喝完,他吩咐門口的保鏢把血緣鑒定書交給殷怡。
殷怡接過,專註瀏覽著。
她翻來覆?查證許久,馮斯幹打量她,“滿意嗎,放心了嗎。”
殷怡臉色緩和扣住報告,“斯幹,我只是不希望後患無窮。”她余光瞟著我,“她是什麽樣的女人,有幾分?行,妳心知肚明,孩子何嘗不是她攥住的軟肋呢,不是才能高枕無憂。”
馮斯幹收回視線,把紙杯丟進垃圾桶,“殷怡,我的處?分寸不需妳提點,我不是給自己留有後患的人,真正不能留的也根?沒機會?下來。”
“舅舅過世,關於韓卿的?留,斯幹,妳有什麽打算。”
馮斯幹的西裝敞著懷,他索性脫下,搭在陪護椅的椅背上,窗外此時月色正濃,他陷?其中,輪廓明亮清朗,散發著幹凈?深沈的光澤。
他揀起窗臺放置的煙盒,並沒點著,只在鼻下嗅,“妳先講妳的打算。”
殷怡是有備?來,她早?斟酌好了,“既然確認了是舅舅的兒子,便以他的名義成立壹個基金,註?壹筆錢保他衣食無憂,索文的股權爸爸很感興趣,孩子成?再交付他手上,和韓卿壹起送到國外?活,不然孤兒寡母也容易發?意外,我們不可能日夜不離照顧。”
我抱著孩子充耳不聞。
馮斯幹沒回應,他撅斷香煙,嗑出松散的煙絲,慢條斯理在指尖碾磨,殷怡問他,“妳有意見嗎。”
馮斯幹耐人尋味笑出聲,卻沒回應。
氣氛越來越僵,明眼人都看得出馮斯幹不贊成她的提議,可殷怡沒選擇退讓圓場,她堅定等待馮斯幹的下文。
馮斯幹撕碎最後壹點煙絲,他隨手拾起壹份文件,“索文水深,不是誰想繼承就能順?繼承的,妳舅舅的資產和背景,遠不止妳們所了解到的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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