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福運仙紋

　　到了外面，老黑朝著黑暗中的玉鐵林場壹聲大吼：“都給老子起來看著！”
　　沒人敢輕忽老黑的命令，勞工們壹骨碌爬起來，聚集到了外面。
　　有監工已經放出了六個照明術，將整個玉鐵林場映照的壹片光明。
　　老黑壹指那四人：“這就是蠢貨的下場，妳們給我看清楚了，在老子的手下，最好都學聰明點，別幹蠢事！”
　　他狠狠壹瞪那四人：“開始！”
　　兩名監工架起第壹個人，猛地扔到了空中，第三名監工“啪”的壹抖手中的電鞭，壹鞭子抽在半空中那人的身上。
　　強悍的電流在空中炸成了壹團湛藍的光球，那家夥連慘叫都沒有發出壹聲，就被炸得粉身碎骨，碎肉、鮮血、骨沫滿天飛灑下來，慘不忍睹。
　　另外三人直接嚇得癱了，大小便失禁，壹股惡臭傳來。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我們知道錯了，我們是蠢材，蠢得像豬壹樣，求大人您開恩啊……”
　　老黑卻是堅定不移：“下壹個。”
　　“下壹個。”
　　“下壹個。”
　　四人全部被立即執行，刑場地面上，積了壹層紅色碎肉。
　　整個玉鐵林場鴉雀無聲。老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狠狠壹掃所有的勞工：“現在，都給我滾回去睡覺，明天準時開工。”
　　武羅自始至終都站在門口看著，對於那四人，他沒有半點的同情。為惡之人，就應該明白善惡到頭終將報。如果今天換了別人，必定被他們欺負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臨刑前他們可憐，欺壓別人的時候，他們卻是另外壹幅兇惡嘴臉。
　　勞工們陸陸續續回去了，少了五個人，石屋內壹下子寬敞起來。武羅依舊只是占據著那個角落，閉目冥思，好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武羅是玉鐵林場的寶貝，老黑殺壹儆百，警告所有人不準打武羅的主意。這不代表老黑真的多麽欣賞武羅，純粹是利益驅使。
　　假如某壹天武羅對於老黑沒有價值了，老黑舍棄他也會毫不猶豫。
　　……
　　武羅成了玉鐵林場第壹個“特權勞工”。
　　他每天報到，但是報道之後在林場裏幹什麽，根本沒有人管。到了傍晚收工，他會上交壹塊珍貴材料，壹般來說，都是七品以上。
　　七天之後，武羅上交了三年以來，玉鐵林場最珍貴的壹塊材料：五品下的壹塊金痕仙玉，又壹次在玉鐵林場引起了轟動。
　　當夜，老黑派人將武羅請到了自己的房間，密談壹番。
　　第二天清早，老黑就宣布，武羅擺脫了勞工的身份，成為玉鐵林場，身份獨特的壹位“傭工”。
　　玉鐵林場以前從來沒有“傭工”這個職務，顯然是為了武羅專門設立的。
　　武羅要做的事情很簡單：指點勞工們尋找珍貴材料。
　　這麽多的石林，砍伐哪壹座，都由武羅看過之後決定。
　　壹座石林，重點開采哪些部分，也由武羅看過之後決定。
　　這份工作武羅做起來十分認真，有了他的幫助，玉鐵林場這短短半個月來，收成比得上以往兩年。
　　武羅似乎也融入了這個世界，那壹夜打殺了豹三之後，便再也不見他露出崢嶸的壹面了。
　　老黑的戒心漸漸放了下去，武羅身邊，若有若無的始終徘徊的三道神念，也減少為了壹道。
　　壹天的勞作結束，武羅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隨著他在玉鐵林場的地位提升，早已經從勞工混居的石屋中搬了出來，單獨占據了壹座石屋。老黑還給他派了壹個隨從，不是別人，正是離恒。
　　武羅很清楚離恒在來到自己身邊之前，必定受過了老黑的警告，要他來監視自己的。武羅不指望離恒能夠偏幫自己，除非離恒腦子傻掉了，不然誰都會選擇老黑。不過離恒還算善良，這樣的人跟在身邊，總比壹條白眼狼好得多。
　　武羅進了自己的石屋，高臺上的老黑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夜幕降臨的那壹剎那，壹道人影就好像幽靈壹樣出現在老黑身邊。
　　老黑似乎知道雷波要來，並不意外，轉身走回後面的石室：“咱們進去說話。”
　　雷波點點頭，跟著他進去，隨手摸出來壹塊方方正正的青黑色磚塊丟給老黑，“給妳帶的，嘗嘗看。”
　　老黑借助來笑了笑：“三十年分的巖茶，哈哈，好東西啊。”
　　他用指甲壹劃，壓制的堅硬無比的巖茶就被切下來壹小塊。
　　老黑忙著煮水：“壹起嘗嘗吧，這東西味道很獨特的。”
　　雷波坐下來，老黑則是隨手壹點，壹層光幕在雷波面前垂落下來，光幕之中，展現的是武羅回到石屋後的壹舉壹動。
　　武羅也只是簡單的凈面、飲水，便盤膝坐在蒲團上，閉目冥想，壹動不動。
　　雷波皺著眉頭：“怎麽只有壹個視角？妳把另外兩道負責監視的神念撤回來了？”
　　老黑點點頭：“找不出什麽可疑的地方。”
　　雷波又看了壹會兒，武羅始終是平靜。他有些疑惑：“照這麽看，他好像已經習慣了這裏的生活。”
　　老黑已經把水燒開了，小心翼翼的從櫃子裏取出壹只精美的紫泥茶壺，將那壹塊巖茶泡上了。
　　聽到雷波的話，老黑苦笑壹下：“落到這步田地，不安於現狀還能怎樣？他在我這裏呆著，有我庇護，去了別的地方，比起這裏只怕大大不如。”
　　雷波看了他壹眼，知道他是有感而發。
　　跳過了這個話題，雷波道：“只是三十年份的，估計妳都未必喝的慣。我聽說，以前妳可是最喜歡三百年份的巖茶。”
　　老黑有些英雄末路的感慨：“都混到這裏來了，哪裏還有的挑？也就是妳有心，給我帶來壹塊，解解饞罷了。別說三百年份的，就算是百年份的，也只有家主能喝到吧？”
　　雷波點點頭：“雷氏仙族實力微末，比不得妳當年啊。”
　　老黑泯著茶，沒有說話。
　　雷波又看了看那光幕：“要是沒什麽問題，就不用再監視了。反正這裏是紅狼星，他也跑不出去。”
　　老黑點了點頭。
　　……
　　這壹夜，武羅感覺到，最後壹道潛伏在自己身邊的神念消失了。
　　他睜開眼來，又用元魂細細的在周圍查探了壹番，確定沒有暗中的布置之後，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門後，聽了聽外面離恒的動靜。
　　離恒睡的很沈，武羅壹擡手，壹片靈文將周圍的墻壁全部封印。
　　他回到床邊，雙手發力，將這張巨大的石床悄無聲息的搬到了壹邊去，然後手掌按在石床下的地面上，暗金巫力發動。
　　武羅這半個多月來，壹直盡心盡力，就是為了打消老黑的戒心。
　　老黑早年也是曾經在九界星河中叱咤風雲的人物，後來經歷了壹些事情沈淪下來，又是諸般不順，壹直到了現在，淪落到給雷氏仙族這樣的末流氏族看守林場的地步。當年的雄心壯誌早已經熄滅，這樣的經歷讓他也容易相信，武羅現在所處的環境，讓武羅只能安心認命。若換了別的人，恐怕還會再監視武羅壹段時間。
　　他雖然幫助玉鐵林場探尋石林，可是窺探石林地下的工作並沒有停頓。這半個月來，努力不懈，雖然元魂只能夠深入地下二十丈，卻也篩選出來壹些可疑的地方。
　　今天老黑的暗中監視壹撤去，他便立刻動手。
　　對於別人來說，挖掘這巖層格外困難，可是武羅擁有暗金巫力，這些巖層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麽困難。
　　武羅壹夜時間，從地下鉆洞過去，順利的勘察了他認為可疑的第壹處地方。可惜那裏並沒有他想要的東西。
　　倒不是說壹無所獲，那個先天陣法的節點上，孕育了壹塊珍貴的材料，三品下的七彩玉凝，足有人頭大小的壹塊，這要是被老黑看見了，必定兩眼放光，第壹時間搶過去。
　　武羅將那塊七彩玉凝收起來，卻有些悶悶不樂。
　　壹夜辛苦，本來抱著很大的期望，結果卻是壹個失望。他這些天已經把整個玉鐵林場的地下全部搜素了壹遍，只找到了三個可疑的地方。今天挖掘的這個地點，乃是他認為可能性最大的壹個。
　　而另外兩個地點，出產天地靈物的可能性加在壹起，還沒有這壹處大。所以在這裏希望落空，另外兩處只怕也會讓他失望。
　　時間已經不允許他再去查探第二個低點，只好將石床推回了原位，收了靈文封印，打坐片刻，就要開始新壹天的勞作。
　　離恒對武羅幾乎是寸步不離，他半點都不會幹涉武羅，但是必須保證武羅沒有離開過他的視線。
　　到了夜裏，武羅再次封印了自己的石屋，然後用暗金巫力在地下開鑿洞穴，以元魂指路，挖向了第二個可疑的地點。
　　元魂只能透進巖層二十丈，昨天挖掘，武羅就錯了四次，今天運氣好壹些，只錯了三次。
　　這個地點，依舊是那座龐大的先天陣法的壹個地下結點，不過今天這個節點，比昨天那個復雜不少。破去結點周圍的陣法，讓武羅很是忙活了壹陣子，誰讓他對於陣法不算是那麽精通呢。
　　前面挖掘的時候用的時間略少，但是後面破陣浪費了時間，總的來說，進度和昨天差不多。
　　打通陣法之後，進入這個節點，武羅果然又是壹陣失望：這個節點內，幹脆什麽都沒有。
　　他搖著頭退出來，只剩下最後壹個希望。
　　第二天，別別扭扭的完成了壹天的工作。
　　武羅明明已經有些急不可耐的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間，偏偏還要做出壹副氣定神閑的模樣，以免引起別人的懷疑。
　　身後跟著離恒，武羅閑庭信步，按照平常固有的步行速度，慢慢到了門口，卻不料忽然壹只手臂落下來，有些生硬的攔住了他。
　　“黑大人請妳過去壹趟。”來人乃是之前負責武羅的監工。
　　說起來有些奇怪，老黑給武羅都配備了壹個跟班，但是老黑自己，卻連壹個仆人都沒有要。有什麽事情要傳話，都是這些監工代勞。
　　監工面色冷峻，武羅心裏有些不祥的預感。監工看他似乎有些怠慢的意思，瞪眼道：“快點去，不要讓黑大人等著。”
　　武羅從他的態度之中，也得不到太多有用的信息了，微微壹點頭，轉向林場中的高臺而去。
　　老黑獨自坐在石屋中，和武羅的相比，他的石屋極為寬敞，足有武羅的六個大。
　　聽到敲門聲，老黑答應了壹聲，讓武羅自己進去。從他的聲音之中，武羅也判斷不出喜怒。
　　石屋頂棚的正中央，用粗糙的鐵鏈吊著壹盞巨大的銅燈，做工粗陋、造型簡單，就像壹口大鍋壹樣。
　　銅燈中燃燒著壹種廉價的礦石，紅狼星上也有出產。
　　無煙、但火光熊熊。
　　搖曳的火苗在墻壁上甩出來壹片片的陰影，老黑坐在燈下，整個人似乎很滿意的沈浸在“燈下黑”的陰影之中。
　　在他面前，壹只體積不小的泥爐正燒著熱水，咕嘟咕嘟的冒出來壹串白氣。
　　這裏的壹切，極為簡陋。甚至比起五方界中，稍微有點身份的修士的洞府都有大大不如，讓人難以想象，這裏居然真的就是“仙界”。
　　“來，坐下嘗嘗。”
　　陰影之中的老黑舒展了身體，用新燒的開水，泡上了壹壺巖茶。
　　武羅淡然落座，並無半點拘束或者是惶恐的情緒。老黑微微壹點頭，略有些贊嘆：“不愧是飛升上來的，但是這份氣度，就是那些仙界土包子沒法比的。”
　　他將壹只潔凈的白瓷茶碗推到武羅面前，碗中巖茶那獨特的琥珀色茶水在火光之中蕩漾，竟然隱隱有種鮮血的感覺
　　老黑喝了口茶，放下茶碗感嘆壹聲：“味道很熟悉，可惜總差著點意思。”
　　“這是三十年份的巖茶，我當年喝的可是三百年份的。妳猜猜看，到底差在哪裏？”老黑饒有興趣地看著武羅，似乎問出了壹句廢話。巖茶越陳越香，三百年份的和三十年分的當然不壹樣了。
　　武羅卻不這麽看，他同樣端起茶碗，用壹種不帶壹絲煙火氣息的動作，穩健的品嘗了壹口。這種茶的確很有特色，跟他在五方界喝到的那些都不壹樣。
　　他端著茶碗，吹著茶水，眼皮略擡，看了老黑壹眼：“茶，是其次。”
　　“當年的妳縱橫天下，現在的妳蝸居壹隅，差的豈是壹點半點？”
　　味道其實是壹種記憶，而且是壹種混合的記憶。老黑當年叱咤風雲，便是壹杯清水喝在口中也是豪情；如今虎落平陽，就算是最美味的菜肴嚼在口中也是草根。
　　老黑聽了他的話，好壹會兒沒有開口，只是低著頭，壹小口壹小口嘬著茶。
　　“我就知道妳能理解。”老黑灑脫壹下，眉宇間依稀可見當年的風采。
　　“所以，我也理解妳。”他淡淡的放下茶碗：“妳這幾天夜裏的行為，急了些，跟妳本人的性格不符，我猜，想必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武羅暗暗嘆口氣，果然。他也知道自己有些操之過急，但是他不想耗在這裏，找不到天地靈物，洞房宮的靈龍就只能采用第壹種方法，他怎能甘心？
　　武羅點了點頭，也不吝於稱贊對手：“我果然小看了仙界英雄。”
　　老黑笑了：“仙界多狗熊，妳要不是碰上我，也就蒙混過去。”
　　武羅端然壹座，望著他道：“說吧，妳打算如何處置我？”
　　老黑皺了皺眉頭，用手指在茶碗後面的的桌子上敲了敲：“怎麽說呢，妳小子運氣不錯，來的正是時候。我本來是認命了，這玉鐵林場就是我的壹畝三分地，我在這裏稱王稱霸，也不用花什麽心思，挺好的。”
　　武羅哂笑：“自欺欺人之語。”
　　老黑卻是不生氣，嘆息道：“妳說的沒錯，我之前這樣想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如同棋道國手，跟這個世上頂尖的棋手交鋒廝殺習慣了，又怎麽能夠忍受和壹幫鄉野劣童數子玩鬧？”
　　“雷波送來的這巖茶，算是徹底勾起我當年的記憶了。而妳……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老黑壹揚手，把上身的袍子掀開了去，露出壹身精赤強悍的肌肉來。
　　古銅色的肌膚上，布滿了壹種黑色的花紋。花紋密密麻麻，從他的脖子下壹直延伸到腰部，前心後背、雙臂上居然全都是這種花紋。
　　“妳肯定不認識，這是福運仙紋。”
　　“壹般人都以為，福運仙紋代表著強大的戰力、高深的法術。可是他們不知道，福運仙紋之中，還有壹種極為陰毒的封印仙紋。”
　　“就是這壹身封印仙紋，將我九成的力量全都封印在身體內，我明明能夠感覺到那壹部分屬於我的力量，卻偏偏不能動用。”
　　老黑咬牙切齒，面孔扭曲，在黑暗之中格外猙獰。
　　武羅皺著眉頭，看著那些福運仙紋，壹言不發。
　　老黑狂怒之後，長長的吐了口氣，重新將衣服穿起來：“妳不必問我是誰給我種下這麽惡毒的封印仙紋，我也不會告訴妳。”
　　“現在，談談我們之間的事情。”
　　“我隱約感覺到，妳是我的壹個機會。靠我自己，估計這輩子都沒希望了。但是我可以扶持妳，幫助妳。將來妳若飛黃騰達，莫忘了這裏還存著我壹份人情。”
　　武羅緩緩地點了點頭。
　　說白了，就是老黑看好他。在老黑的地盤內，老黑會縱容他，但是老黑需要他的承諾。
　　老黑伸出三個手指頭：“我給妳三個月的時間，讓我看到妳的成績，否則咱們的合作就會作廢。該怎麽處置妳，我也壹點不會手軟。記住，三個月，妳只有三個月的時間。”
　　武羅看了他壹眼，淡淡道：“妳就沒有想過，妳現在對我態度好壹點，將來的人情，我會還的大壹些？”
　　老黑狡猾的笑了，他猛壹擺手，這個動作的幅度很大：“妳不會。妳我是同壹種人，恩怨分明。妳要報恩，必定做足十成十。絕不會因為我的態度成色有所增減。那樣的話，就不是妳的原則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跟妳小子低聲下氣？”
　　武羅也不由得苦笑，仙界英雄，這老黑算得壹個。來到這裏半個多月，武羅所接觸到的都是仙界最低端的，包括人。唯獨今天和老黑壹番交談，才讓他真正觸摸到了那個真實的“仙界”。
　　“三個月已經夠長了。”他站起身，結束談話也意味著達成交易。
　　老黑沒有攔著他，端著茶碗在他身後道：“我這人，跟生意夥伴喝茶喝茶冷靜，適合討價還價。跟朋友喝酒喝酒酣暢，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說。三個月之後，希望我們坐在壹起，桌子上擺的是好酒。”
　　武羅點頭：“會是好酒。不過，我只跟最好的朋友喝烈酒。”
　　老黑被堵的壹時有些說不出話來，直到武羅走出去，他才狠狠吐了口氣，惱火的將茶碗摔在桌子上：“這臭小子，跟老子就壹定是敷衍應付嗎，哼！”
　　好酒不壹定是烈酒，招呼面子上的朋友，都會說“我請妳喝好酒”，這伎倆世俗界的凡人都耍的圓滑。至於到底是不是好酒，那就另說了。
　　……
　　武羅走出去，老黑獨自壹人坐在屋中，手中捏著茶碗。火光閃爍之中，映照出他那壹張老臉，之前這張臉只是蒼老，頂多能看出壹點飽經風霜。
　　可是這壹刻，忽然有壹種神光閃過，老黑整個人竟然容光煥發起來，霎時間好像時光倒流，青春復返。
　　“轟隆……”
　　石門聲響，老黑輕輕嘆息壹聲，又變回了那個殘酷、消沈、兇狠的玉鐵林場大檔頭。
　　進來的是壹名年紀大約二十來，皮膚白嫩細膩，相貌清秀的青年男子。
　　整個玉鐵林場都知道，能夠隨意進出大檔頭老黑房間的只有壹個人：展玉龍。
　　展玉龍的身材不高不低，不胖不瘦，相貌清秀俊朗，自從來到玉鐵林場，老黑就對他刮目相看，三年下來，展玉龍和老黑的關系“突飛猛進”。
　　誰都以為展玉龍乃是老黑的禁臠，老黑也故意讓人都這麽認為的。
　　可實際上，展玉龍和老黑心裏都明白不是那麽回事。
　　展玉龍走進來的那壹剎那，便卸下了在外面的那種“媚惑”，神情清朗，不卑不亢，坐在了老黑面前。
　　“他也是妳挑中的？”
　　老黑點點頭，淡然道：“就像妳當初壹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