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上鉤

　　賈家只是地裏埋蔬菜還算好的。
　　還有勛貴家，冬天在屋子裏十二時辰點炭火，種韭菜、白菜和蘿蔔。
　　而且即便賈璉不懂農事，也明白綠菜因為要下種，大致可以控制成熟時間。
　　但溫泉桃樹在冬天時，什麽時間開花結果，那真得看天意了。
　　要是大過年時，擺上幾盤碼放整齊的大個紅艷鮮桃來祭祖和招待親友，好像五十兩、壹百兩確實不貴。
　　緊接著賈璉表情壹囧。
　　沒錢。
　　也舍不得。
　　但他大概是覺得自己和石仲魁的關系足夠了，又是迎春的親大哥。
　　笑著道，“賢弟看在妳二嫂子既要管榮國府內事，又要兼顧酒樓的差事的份上，讓妳二嫂子漲漲臉？”
　　好在賈璉沒說賞幾個回去嘗嘗，否則石仲魁反而難做了。
　　裝作猶豫的樣子想了想，低聲嘆息道，“二哥都這麽說了，兄弟再啰嗦就顯得太小氣了。”
　　說完起身在賈璉不好意思和期待的目光種走出書房。
　　這壹等足足等了壹個時辰，石仲魁這才提著個食盒走了進來。
　　“幸不辱命，小弟去別家打了次秋風，總算湊齊了24個，只是這次有大有小。”
　　賈璉壹楞，很快又覺得這才對嘛，同時更覺得賈母那8個桃子，肯定是仔細挑選之後才送過去的。
　　石仲魁打開食盒，指著桃子說道，“二哥和二嫂子拿四個，我那嶽丈和政老爺都是四個。
　　兩個給珍大哥，寶玉、環哥兒、蓉哥兒和蘭哥兒各壹個。
　　剩下的六個，得送去薛家，免得蟠哥兒明日上門鬧我。”
　　“應該的，應該的。”
　　賈璉忙點頭，人家薛家才6個，自己這邊可是18個，怎麽算都是占大便宜了。
　　沒幾秒，又猶豫的問道，“那二妹妹呢？”
　　“哎”，石仲魁憋氣，臉色慢慢紅了壹絲，這才嘆息道，“小弟也沒辦法，送迎春必然少不了三妹妹和四妹妹的。
　　只能等迎春嫁過來後，今後每年多給她幾個了。”
　　“這好辦”，賈璉立馬笑著道，“從我這裏分兩個出來，壹個給迎春，三妹妹和四妹妹壹人壹半。
　　而且寶玉等男丁都只壹個，這麽分，沒人會有意見。”
　　這話確實沒錯，可石仲魁同樣想到，雖然會顯得桃子異常難得，可賈府小姐壹人半個，百分百會有人說閑話，甚至故意造謠。
　　外人聽到這話時，可不會管妳桃子是否難得。
　　只會覺得他這個姐夫小氣到家，吃個桃子還得壹人壹半。
　　把這顧慮壹說，賈璉頓時為難起來。
　　而且他是知道石仲魁的顧忌，那是真可能出現的。
　　可他也不敢從賈赦、賈政的分例中減。
　　“等著。”
　　說完，石仲魁轉身露出笑容離開。
　　這次到沒讓賈璉多等，半個時辰後就回來了。
　　“八個給老太太、四個給寧府的敬老爺，加上賈琮、大嫂子、三個妹子和林表妹，正好18個。”
　　“賢弟這次為何如此爽快？”
　　石仲魁壹屁股坐在椅子上，“那混蛋得了我的科考心得，當然爽快了。”
　　賈璉瞬間誤以為，桃子是那個所謂的長安士子。
　　沒想到伯謙前和那人做香料生意，現在又從那人手裏得了溫泉桃子。
　　再想到長安的驪山溫泉，在秦漢時都有皇家宮殿，甚至園林，賈璉心裏壹下子就不疑心了。
　　隨後，石仲魁就說出了自己最想說的話，“好在，我也不吃虧。
　　每年書信往來幫那位賢弟，還有他們家中子弟檢查學業為條件，拿到那溫泉谷10顆桃樹的所有權。
　　今後每年只是自家吃，應該夠了。”
　　賈璉眼睛壹亮，按照壹顆桃樹壹年結果100斤算，不就是五千兩銀子了？
　　運氣好點，年前結果的話，就是壹萬兩。
　　“那賢弟不是每年都能收入五萬或是十萬兩銀子？”
　　石仲魁聽完賈璉這話，忙搖頭道，“二哥想什麽呢，就算那桃樹長在溫泉谷裏，冬日時的氣溫還是比不上夏秋。
　　壹顆樹結100個果子，頂多也就6、70個能長熟。
　　再算上冬日壹路運過來，除了要防止顛簸之外，更要想著如何保溫，能有50個保存完好就是僥幸了。
　　萬壹遇到風雪，桃子壹被凍上，在化凍後，那是壹個都別想剩下。
　　要不然，妳真以為別人錢多的燒，50兩銀子都搶著買？”
　　賈璉壹聽連連點頭。
　　然後在心裏壹算，對比桌子上的桃子大小來看，50個差不多也有25斤，就是1250兩銀子。
　　要是年前的話，那不是2500兩銀子壹顆樹？
　　減去運費等耗費，十顆樹壹年賺1、2萬兩銀子？
　　這可比榮國府每年在農莊上的收益都要大了。
　　這麽壹想，好像石伯謙確實不吃虧。
　　可那家長安的巨富肯定更不吃虧。
　　石伯謙是誰？
　　人家是連中五元，甚至有機會連中六元的古今第壹。
　　請這種人年年教導自家的子弟，別說壹兩萬兩銀子了，就是三五萬兩都有的是人願意。
　　更別說今後要是石伯謙官運亨通，回報就更大了。
　　想到這，賈璉忙拱手對著石仲魁壹禮，提著兩個裝著21斤桃子的食盒，急匆匆的就回家了。
　　好在他還記得送6個去梨香院。
　　這才壹股腦的送到賈母屋子裏。
　　此時賈母正好剛吃完晚膳，看著餐桌上擺放著的18斤桃子，然後聽賈璉說這些桃子至少值900兩銀子。
　　即便是賈母都覺得肉疼起來，連說這不是桃子，而是金子打的。
　　但讓她別吃，賈母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甚至即便知道吃不應季的瓜果，很可能會鬧肚子，可壹想到25兩銀子壹個，還是忍不住想嘗嘗。
　　好在石仲魁雖然沒想過這些忌諱，但空間農場種出來的東西，即便是普通之物，也肯定比外界種出來的要好。
　　畢竟空間農場裏的靈氣還是不少的。
　　雖然普通桃子無法延年益壽，卻絕對不會出現吃了鬧肚子的事。
　　否則他想接著桃子賺賈家的錢，肯定是白費心思。
　　王夫人等女眷也跟著點頭。
　　聽到賈璉轉述的石仲魁的分配方案後，人人面帶喜色。
　　不過王夫人在笑過之後，心裏壹緊，寶玉只得了壹個，而且和賈環、賈蘭壹樣。
　　心裏頓時不滿起來。
　　但此時哪有人管她，石仲魁更不會在乎她的想法。
　　甚至隱隱有種，王夫人越不高興，自己就越高興的心思。
　　實在是這女人表面吃齋念佛，壹副菩薩心腸，可暗地裏心思卻歹毒的很。
　　賈母高興的笑著道，“看來老婆子做主把二丫頭嫁過去，確實嫁了個好人家。
　　我那孫女婿才高八鬥，也是個知禮、懂禮的人。只是這二三十兩銀子壹個新鮮桃子，吃壹口都叫人舍不得。”
　　可惜此時王熙鳳沒在，其他人即便附和賈母，可說出來的話，就顯得沒王熙鳳那麽詼諧了。
　　隨後聽說薛家只得了6個，賈家眾人那是人人暗笑，都覺得別看寶釵是正房，可迎春在石仲魁心裏也不比寶釵差。
　　只是等聽到賈璉說，為了這些桃子，石仲魁連自己多年積攢的讀書心得，和科舉經驗也寫成冊送了出去。
　　賈母頓時受起笑容，迎春等人皺眉，李紈則心痛的差點呼吸都停了。
　　又聽賈璉說石仲魁用教導對方讀書為條件，換來了10顆桃樹的所有權，壹年至少能收益1、2萬兩的銀子。
　　所有人都雙眼放光的看著迎春。
　　賈寶玉剛嘟囔著‘蠢材’就被賈母壹把攬到懷裏。
　　笑呵呵對賈璉道，“既然是姑爺看在璉兒和鳳丫頭的面子，那就由妳去分送給各院子和珍兒那邊。”
　　賈璉連忙答應。
　　這可是好差事，賈赦那邊不說，賈政和賈珍肯定會誇幾句。
　　甚至賈珍還得請他去喝花酒。
　　把桃子分發出去，最後才進了賈赦的屋子。
　　聽完賈璉的解釋，又聽說自己這4個是最好的，賈赦這才滿意了起來。
　　隨後就如石仲魁預料的壹樣，開始打那10顆桃樹的主意。
　　“璉兒，姑爺今後即便成親、做官了也才21歲。妳說，我這個老丈人是不是該幫著他點？”
　　“這……”，賈璉立感頭痛萬分。
　　這話明擺著就是想幫石仲魁賣桃子，自己好從中賺壹筆差價。
　　甚至用嶽父的名義，壓價壹番後，再討要壹些孝敬的桃子，那賺的就更多。
　　但賈璉知道自己要是反對，百分百又會壹頓臭罵，甚至挨打。
　　眼珠子壹轉道，“好是好，只是孩兒擔心伯謙還要兼顧著師門那邊的長輩，每年也剩余不了多少。
　　而且，二妹妹這不是還沒嫁過去，未免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賈赦這才反應了過來，有心抱怨石仲魁幹嘛拜師，但這話即便是他，也沒好意思說出來。
　　並且壹想到於洪高這壹門，進士就有4個，舉人更是十幾個。
　　而且賈璉說的確實沒錯，迎春沒嫁過去，賈赦想用老丈人的身份壓石仲魁都沒資格。
　　表情黯然的揮揮手讓賈璉離開。
　　可隔天壹想到壹年1、2萬兩白花花的銀子，賈赦心裏就像貓爪壹樣難受起來。
　　吃什麽都不香，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不出意外，賈璉再次苦命的跑去石仲魁這邊。
　　“這可不行？”
　　聽完賈璉的話，石仲魁猛搖頭，“二哥不知，除了科考座師和同窗、朋友之外。我那老師、師叔和師祖那邊的親友也不少。
　　不多送壹些，萬壹師門長輩們因此失了面子，那就是大不孝。
　　而且光我師祖母和師母為了孫兒和孫女的吃食，肯定會派人上門詢問。
　　不給的話，恩師肯定會找我麻煩。”
　　“這……”
　　見賈璉壹臉為難表情，石仲魁忽然說道，“不如趁著桃樹之事還沒傳出去，幹脆賣給嶽丈三五顆。
　　既然是賈家買走的，那外人即便知道了，也沒理由分賈家那壹份。”
　　賈璉眼睛壹亮，可沒幾秒他又謹慎起來的問道，“好是好，可賢弟如何保證這事對方不會反悔？”
　　石仲魁哈哈壹笑，“這樣，小弟保證壹顆桃樹每年年節前後送50斤，總數100個桃子給嶽丈。
　　要是做不到，我把桃樹按照原價買回來。
　　當然，送了幾年桃子，這價錢得扣掉，否則小弟也太吃虧了。”
　　得了這保證，賈璉心裏才放心不少，“那價錢如何？”
　　“壹萬兩壹顆。”
　　賈璉立馬搖頭，可石仲魁卻說道，“不二價，否則二哥還是請回吧，今後看在迎春的份上。
　　每年年節前後時，老太太、嶽丈和政老爺那邊，每年小弟都會送上二三十斤的。
　　二哥和二嫂子也有十個、八個桃子相送，其他的就算了吧。”
　　“這……”，賈璉臉色壹紅。
　　只要石仲魁的禮數不缺，賈家只能誇他。
　　真有閑話傳出去，最後丟人的百分百是賈家自己。
　　而且壹句惦記孫女婿家家財的閑話，足以讓賈家在京城成了人人躲著的瘟神。
　　“賢弟莫急，哥哥這就回去稟告老太太、大老爺和老爺。”
　　石仲魁壹臉不情願的點點頭，日後嘆息壹聲道，“哎，現在看來我就不應該說桃樹的事。
　　沒這些話，今後每年年節時，嶽家和師門送上百八十斤鮮桃，不管是薛家、賈家，還是我老師、師叔和師祖們，全得誇我孝順。
　　吃完了再找我要，反而是人情了。”
　　這話倒是真話，賈璉嘆息壹聲的點點頭，起身對著石仲魁抱拳離開。
　　可惜沒人知道，石仲魁別的不說，空間裏二十塊天，除了已經成為靈樹的那顆桃樹之外。
　　19塊田全種上桃樹，寒冬臘月天，壹天190斤絕對沒問題。
　　回到家，在賈母屋子裏，把石仲魁的話告訴賈母、賈赦和賈政後，賈政倒是直接搖頭。
　　“這營生是姑爺自己用學問換來的，我等長輩如何能盯著侄女婿家的東西，傳出去，世交好友如何看到我賈家？”
　　滿心都是錢的賈赦連忙辯解道，“這真金足銀買的，我那女婿也同意，外人有什麽資格說閑話？”
　　本來就不善言語的賈政，壹時間沒話反駁。
　　只能說道，“這事總歸還是不好。而且侄女婿不是說了，年節前後會送百八十斤鮮桃孝敬老太太。足以我們家自己用了，實在沒必要再談銀錢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