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先付錢再享用

　　賈赦見賈政還是死腦筋，丟不下面子。
　　不免氣惱道，“說是百八十斤，可璉兒剛才的話裏，還帶著女婿的師門長輩。這壹分，我家能有壹半就燒高香了。
　　而且今後年節時親友上門，拿不出多余的鮮桃，不是更丟人？”
　　賈政這下沒話說了，賈母嘆息壹聲道，“還真如孫女婿說的壹樣，這桃樹的事他要是不說，也就沒那麽煩心事了。”
　　賈赦、賈政壹時默然，賈璉卻暗自皺眉起來。
　　這話裏的意思，是不是還帶著責怪石仲魁的意思？
　　心裏頓時對石仲魁有了愧疚心。
　　隨即心思壹動，對付自己親爹，有時候話得反著說。
　　“這壹萬兩銀子壹顆樹，是不是太貴，也有些荒唐了？”
　　果然，賈赦怒喝道，“妳懂什麽，50兩銀子的鮮桃年前送到的話，送去老親家裏當節禮，那面子得有多大。
　　而且送去工部的上官，說不得老二就得往上挪壹挪位置。”
　　這話壹出，賈母和賈政的臉色頓時變了。
　　賈政看了眼賈母，見老太太眼睛眨了下。
　　這才猶猶豫豫道，“只買壹顆，又有些不夠。真買三五顆，確實太貴了。”
　　“妳不買，說不定就便宜了於洪高”，賈赦說完這話，心中壹動說道，“姑爺不是說每年要送禮給老太太嗎？
　　桃子就別送了，幹脆就送壹顆桃樹。
　　他師門那邊壹樣送壹顆桃樹給他師祖，這樣兩邊的情分都照顧到了，還能避免如何分配的麻煩。”
　　賈母、賈政詫異的看著賈赦。
　　賈璉更是在心裏暗罵，沒想到自己親爹居然如此詼諧。
　　說出去不怕被人笑死。
　　但賈母、賈政、甚至賈璉這次都沒開口。
　　壹萬兩銀子啊，足夠榮國府壹、兩年的開銷。
　　再說這話是賈赦這個嶽丈說出來的，那就是他們翁婿自己的事。
　　自己這個祖母、二叔，還真不好介入。
　　賈璉想了想後，忽然提醒道，“是不是告訴珍大哥壹聲？”
　　賈赦壹拍大腿，差點就忘了寧國府。
　　這要是讓賈珍每年都白拿三五斤，十幾斤桃子，不就是幾百兩、甚至壹千多兩銀子。
　　“快去叫珍兒過來，這麽大的事，我們這些長輩也不好說都不說壹聲。”
　　賈母和賈政點點頭，賈璉這才急匆匆的走出屋子，親自往寧國府而去。
　　可沒走多遠，就聽壹道聲音喊住了自己。
　　“璉兒，妳這急匆匆的要去哪？”
　　順著聲音看過去，就見王熙鳳帶著平兒，在環廊裏對自己招手。
　　賈璉此時哪有功夫理會王熙鳳，隨意敷衍幾句就想走，卻被王熙鳳再次喊住不說。
　　還被平兒給拉進了環廊。
　　“是不是在商議，二姑爺手裏那些鮮桃的事？”
　　賈璉壹楞，看著王熙鳳道，“這妳都能猜到？”
　　“哼”，王熙鳳嬌哼壹聲，得意的笑道，“我還不知道妳和大老爺的那點心思，不過，我可奉勸妳，別忘了我那舅舅。
　　到時候他怪罪下來，讓妳吃不了兜著走。”
　　賈璉聽完就皺眉，可心裏卻明白，這話壹點都沒錯。
　　王子騰肯定不在乎壹年壹兩千兩銀子，但他絕對在乎面子。
　　到時候賈家有而王家沒有，王子騰沒道理找賈母、賈赦和賈政的麻煩，卻肯定會問責自己這個侄女婿。
　　而王熙鳳的這點小心思，賈璉也懂。
　　無非就是借著王子騰來告訴自己，她是有大靠山的。
　　可這恰恰是大部分男人心底都厭惡的事。
　　當然，要是能得到舅家的幫助，那就另說。
　　“這事我會註意，妳要是有空，多去迎春和寶姑娘那邊走動、走動，對我們有好處。”
　　“還用妳說”，王熙鳳見賈璉明白自己的意思，笑著道，“二姑爺那麽大的學問，又擅長經營之道。
　　隨隨便便就能拿出1萬兩銀子和妳跟薛蟠那家夥開酒樓，那三日我管著酒樓時，那些點心每日至少賣兩百多份。
　　就連那壹兩銀子的冰糕，都能賣二、三十份。
　　光這壹項每日就進賬7、80兩銀子。
　　就算只賺壹半，壹年也有壹萬三、四千兩銀子。
　　否則光靠那些廚子，菜做的再好，可別家勛貴家，誰家的菜就會比我家的差？
　　妳們又不準備些姿色好的紅牌，到時候會賢樓說不得就會賠錢。
　　而且酒樓那些賈家、薛家的夥計精明著呢，咱們家現在有的是人想巴結迎春和寶釵。”
　　賈璉再次楞了壹下，隨後就明白過來，“妳只管了酒樓三天，就知道這麽多了？”
　　王熙鳳得意壹笑，“我是誰？隨便算壹算，就能把妳們的老底都算清楚。”
　　可惜賈璉這次卻笑著搖頭道，“這妳就錯了。”
　　說完，也不理會王熙鳳，徑直去了寧國府。
　　“平兒，璉二這話是什麽意思？”
　　平兒想了想後，笑聲道，“二奶奶，會不會是二姑爺賺錢的門路，比我們知道的還有多，而且都很賺錢？”
　　“沒錯了”，王熙鳳仔細壹想，能讓賈璉都巴結的人，那鐵定是會賺錢，很會賺錢的人。
　　“可惜，下手晚了，否則我王家也不是沒有好姑娘。”
　　平兒卻暗自搖頭，王家確實有待嫁的姑娘，可沒壹個是嫡出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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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賈璉、賈珍進了賈母的屋子，壹路已經從賈璉嘴裏聽到不少消息的賈珍，對賈母三人行禮之後。
　　忙說道，“老太太，這事要是姑爺敢白紙黑字的定下契約，侄孫覺得這事就能做。
　　而且還要快，免得伯謙師門那邊得知後，說不得那時伯謙只肯送壹顆給老太太以全孝道。”
　　“沒錯，沒錯。”
　　賈赦連忙附和道，“二丫頭可還沒嫁過去，姑爺的師門比我這個嶽丈的分量要重多了。”
　　賈母、賈政心裏同意的同時，不免嘀咕著，就算迎春真嫁過去，妳這個嶽丈也比不過人家授業恩師。
　　更別說迎春只是平妻子，賈赦在石家的地位，甚至連娘舅都比不上。
　　石仲魁要是不想理會他，賈赦還真沒辦法。
　　賈母見四個能做主的男丁都同意或者默許，開口問道，“那買幾顆為好？”
　　賈珍忙說道，“榮寧二府各買兩顆，伯謙再送老太太壹顆，算是他和迎春孝順您的。
　　如此分配，正好和伯謙師門壹邊壹半，也不讓伯謙為難。”
　　賈母、賈政都點頭。
　　賈赦雖然想多要，可壹想到於洪高，心裏只能嘆息壹聲接受了。
　　再說自己這個女婿也不是那麽好算計的。
　　而且這種分配等於榮國府有三顆，正好賈母、自己和賈政壹人壹顆。
　　倒是寧國府那邊賈珍雖然占便宜了。
　　可他是小輩，到時候他那邊剩下的多，讓他送些過來，還不是壹句話的事！
　　想到這，賈赦頓時覺得還是自己這邊占便宜了。
　　可賈珍又不傻，送老太太那是因為孝道，沒辦法的事。
　　自己家的老子雖然出家當道士了，名義上還是賈赦、賈政的堂兄，同時還是前族長。
　　賈珍壹句要孝敬老子，賈赦再生氣也沒法。
　　賈璉此時心裏最急，強忍著挨罵、挨打的擔憂，“老太太，是不是也要考慮舅老爺那邊？”
　　“不用”，賈母這次出奇的理會王家的想法，“璉兒告訴妳舅父壹聲便是，剩下的事，讓王家和姑爺自己商量。”
　　賈赦和賈政同時點頭。
　　王子騰當初承諾的幫賈政跑關系升官，可這都過了好幾個月了，卻壹點動靜都沒有。
　　賈政和賈母心裏肯定有怨氣。
　　賈赦雖然不願意看到賈政好，可他也覺得賈家丟了面子，對王子騰當然也有意見。
　　賈璉無奈，只能想著反正自己告訴了王家，最後要是不成，王家舅舅應該會先找石仲魁這個同樣是侄女婿的麻煩。
　　隨後幾人說的就是如何出錢的問題了。
　　賈赦壹開始當然想用榮國府公賬的錢去買，但賈母壹句‘也好’，頓時讓賈赦明白，真用公賬的錢，今後桃樹就全捏在賈母手裏了。
　　忙改口說‘不妥’，隨後對著賈政使了個眼色。
　　兄弟兩默契的壹人出壹萬兩銀子。
　　這下等於榮國府三個主事人，壹人壹顆，算是公平。
　　至於賈珍，更簡單了。
　　寧國府那邊雖然緊了點，但兩萬兩銀子賈珍還是隨便就能拿出來。
　　建大觀園時，不僅三分之壹的地都是寧國府出的，賈珍被逼著也出了十幾萬兩銀子，這之後也沒見他有半點節省的意思。
　　甚至因為寧國府做主的只有賈珍，所有權利壹手抓的情況下，寧國府在財政上遠比內鬥和貪汙更嚴重的榮國府要好很多。
　　不過，真正惹出禍端的，也正是賈珍。
　　而榮國府則是虧空的壹家人都快沒飯吃了。
　　不對，或許真正的禍端是元春和王子騰。
　　商議妥當後，賈珍和賈璉帶著4萬兩銀票，壹天都不耽誤的上門去找石仲魁。
　　收了錢、寫了契約，壹些細節來回談了幾次，這事算是成了。
　　不過，石仲魁的那些承諾，也只約定了8年。
　　也就是說8年之後，就算他不給賈家桃子，律法上也沒問題。
　　而這是按照農田收益來算的，賈家肯定也沒吃虧，否則賈母、賈赦等人也不會同意。
　　可這等於賈家花了4萬兩銀子，享受到的是每年冬天有250斤桃子吃。
　　但石仲魁很清楚，賈家每年得了250斤桃子後，除了自己吃的外，別說賣了，就是送老親都不夠。
　　甚至有些親戚知道後，年年過年前上門打秋風，別說250斤了，就是500斤都不夠。
　　而且賈府為了面子，鐵定只會咬牙堅持。
　　但石仲魁絕對賺了，等於找到了願意每年肯花大價錢，買自己空間裏桃子的客戶，而且這客戶還壹次性先把錢付清了。
　　這要是換成還是天朝時，這種客戶就是必須拍馬屁，拍舒服的狗大戶。
　　以至於他再次在空間裏，種下了兩顆桃樹。
　　壹天二十斤普通桃子，壹年就是7300斤。
　　別說自己只是對外說只有十顆桃樹，就是說有150顆都夠了。
　　當然，這種價格遠高正常價的商品，肯定不能多賣，否則人家也不是傻子。
　　多出來的，做成果脯或者壹直留在空間倉庫裏都行。
　　賈珍笑瞇瞇的問道，“賢弟，既然已經談妥，那今年的桃子是否能及時送過來？”
　　石仲魁詫異的看著賈珍，心想著正常人心裏肯定都懂，今年的桃子早就分配完了。
　　此時找自己要，夠精明和會算計啊。
　　不過這樣也好，坑妳們的銀子也不用有心裏負擔。
　　板著臉說道，“要不還是算了？”
　　見石仲魁明顯是惱了，賈璉忙站起來勸道，“兄弟別生氣，這不是老太太、大老爺、老爺，還有珍大哥的父親敬老爺吃過之後，有點想念。
　　珍大哥也是為了孝道，不得已才那麽說。”
　　“對、對、對”，賈珍也站起來壹禮，“賢弟原諒則個，是哥哥冒失了，這裏先行賠罪了。”
　　見賈珍對著自己深深壹禮，石仲魁心裏暗爽。
　　裝模作樣的嘆息壹聲，“哎，要不是婚事將近，又即將入官場，小弟還真舍不得。”
　　賈珍和賈璉心裏暗笑，都覺得石仲魁這話沒壹點毛病。
　　這就和權貴、鄉紳們除非逼不得已，否則絕不會賣土地壹樣。
　　而且兩人這才明白，石仲魁要錢，為的是入官場後有錢打點上下。
　　壹想到賈家每年光送給大小太監，就得好幾千兩，賈珍兄弟倆頓時覺得石仲魁也是無奈。
　　畢竟有的是只喜歡銀子的上官。
　　石仲魁又說道，“只盼著我那賢弟和他家中的子弟爭氣點。等他們中了秀才、舉人，也好再想想辦法，把整個溫泉谷都換過來。
　　到那時，就不用再為銀錢而苦惱了。”
　　賈璉心裏壹動，趁機說道，“既然賢弟缺錢，不如哥哥去王家提壹提？”
　　石仲魁那是壹百個願意。
　　王家絕對比賈家更有錢。
　　但他心裏卻明白，此時不表現出怒火，就顯得不正常了。
　　端起茶幾上的茶碗喝壹口，不說話，再喝壹口，幹脆眼睛都閉上了。
　　賈珍和賈璉立馬明白，石仲魁這是真惱了。
　　壹出門，賈珍就拉著賈璉連聲抱怨，“璉兒妳也太急了，伯謙本來就有些不情願，現在妳又想從他手裏奪剩下的5顆桃樹。
　　沒把我們兄弟倆打出來，已經算看在親戚的面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