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零五十七章 殺死任何的事物

　　“——”
　　難以言喻的沈寂在這完全找不到出入口的封閉世界裏彌漫而開。
　　伴隨著同樣難以言喻的壓抑。
　　方裏的話落下的瞬間裏，亞雷斯塔便不再出聲。
　　讓這壹方空間有如化作壹片死海壹般，壓抑得令人無法呼吸。
　　在這樣的環境裏，無論是誰都會動彈不得，乃至暈迷過去。
　　只有方裏，靜靜的望著在藥液中懸浮著的亞雷斯塔，表情自始至終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天界」。
　　那是確實存在的壹個世界。
　　當然，它不在人們所知曉的天上。
　　即使飛出地球，進入宇宙，人類也絕對找不到這個世界。
　　可是，它確實存在著，就像人類無法看到的紅外線壹樣，壹直與這個世界共存。
　　畢竟，連魔神那種足以改變物理法則，乃至創造世界的存在都有的話，有壹個天界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倒不如說，正是因為還有著這樣的事情，這個世界才不至於因為魔神的存在而被篡改得亂七八糟，最終走向毀滅。
　　所以，那個世界裏存在著神。
　　而身為神的使者，亦即聖經中所記載到的天使，同樣存在於那個世界裏，只是人們無法看到而已。
　　亞雷斯塔的目的便是造出這麽壹個無法看到的世界。
　　以AIM擴散力場作為媒介，讓AIM擴散力場的作用範圍延伸至全世界，最終制成人工天界。
　　在這樣的壹個人工天界的影響下，魔法帶來的力量將會徹底的消失。
　　這並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茵蒂克絲便曾經跟方裏這麽說過。
　　“原本，魔法就是為了給那些沒有才能的人所使用而準備的奇跡，對於天生便擁有著才能，即這個都市裏的能力者來說，魔法反而是劇毒，壹旦使用的話，那身體就會立即崩潰，最終自行爆炸。”
　　而亞雷斯塔想做的事情，便是在變相的利用這種原理，令人工天界對全世界所有的事物造成影響，壹旦出現名為魔法的奇跡，那就會立刻被消滅。
　　為此，亞雷斯塔需要妹妹們。
　　需要這些僅僅只有Lv.2的等級，卻毫無疑問是能力者，可以將AIM擴散力場帶到全世界，使人工天界的制作準備進入完成階段的媒介。
　　——「量產型能力者計劃」。
　　——「絕對能力者進化計劃」。
　　這兩個計劃，只是被亞雷斯塔利用了而已。
　　“妳先是摧毀掉了「量產型能力者計劃」，現在又想辦法摧毀掉「絕對能力者進化計劃」，為的就是在不引起世人的關註的情況下，極其自然的將妹妹們送往世界各地吧？”
　　如果不這樣做的話，壹旦被哪壹個魔法勢力發現了這件事情，那就完了。
　　所以，亞雷斯塔寧願大費周章來進行這麽多的準備，僅為了將風險降至最低。
　　至於妹妹們以及那些為了實驗而拼死拼活的研究員，充其量只是在給亞雷斯塔做嫁衣，在完全不自覺的情況下被亞雷斯塔給利用了而已。
　　“真不愧是被評價為最惡的魔法師的存在。”方裏望著亞雷斯塔，撇嘴笑道：“那麽，妳滿意了嗎？”
　　這是方裏來到這裏的時候，亞雷斯塔向方裏說的第壹句話。
　　現在，方裏將其原封不動的還給了亞雷斯塔。
　　直到這時，亞雷斯塔才終於是再壹次的開口。
　　“這只不過是最基本的準備而已。”亞雷斯塔以毫無波動的語氣，如此說道：“離計劃的完成還需要壹段時間，接下來才是真正的開始。”
　　沒有逼問方裏為什麽會知曉自己處心積慮準備的計劃。
　　亦沒有向知曉了這個重大的秘密的方裏進行任何的表達。
　　亞雷斯塔只是像在做學術討論壹樣，這樣子向著方裏進行了說明。
　　可這樣的表現，反倒會讓任何壹個人心態崩潰。
　　能夠承受住這種無形的壓力的話，估計也就只有方裏了吧？
　　因為，方裏知道，亞雷斯塔不惜前前後後以各種各樣的方式來收集自己的情報，那就是對自己產生了忌憚。
　　沒錯。
　　就是忌憚。
　　當然，不是實力上的忌憚。
　　作為被譽為足以寫進聖經之中，令魔法界的進步跨越了數千年歷史的傳奇魔法師，亞雷斯塔可是足以和魔神媲美的存在。
　　如果是單純的實力的話，現在的方裏還不足以引起亞雷斯塔的忌憚。
　　可是，方裏的魔眼卻不得不引起亞雷斯塔的忌憚。
　　“妳做了那麽多的事情，無非就是想知道壹件事而已。”
　　方裏註視向了亞雷斯塔。
　　其眼中，壹對冰藍色的魔眼驀然閃現。
　　“妳想知道，我的這對眼睛到底是不是真的什麽都能殺死。”
　　“包括在妳的計劃中起到絕對性作用的AIM擴散力場。”
　　方裏的發言，令得亞雷斯塔再次沈默。
　　壹會以後，亞雷斯塔竟是笑了。
　　如最為純粹的天使，亦如最為邪惡的惡魔。
　　“既然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那不知道能不能請妳幫我解惑呢？”亞雷斯塔極為平靜地問道：“妳的魔眼，是不是真的連AIM擴散力場都能殺死呢？”
　　面對亞雷斯塔的詢問，方裏的回答亦是非常平淡。
　　“如果妳說能不能，那我倒是不介意回答妳。”
　　“答案是：能。”
　　不管它是多麽微弱，微弱到人類都不能捕捉的反應。
　　不管它是多麽的強大，強大到足以覆蓋向全世界，並成為壹個人工天界的制造材料。
　　只要它存在，那麽，如果是現在的方裏的話，完全可以將其殺掉。
　　畢竟，早在壹年前，直死魔眼陡然升華了以後，方裏便確認過了。
　　“如果拼著大腦被燒壞的危險不顧，那我便可以殺死任何的事物。”
　　“包括這個世界。”
　　壹句話，落下的瞬間裏，壓抑的沈默便再壹次的降落了。
　　而亞雷斯塔僅僅問了最後壹個問題。
　　“我想知道，妳會不會成為我的威脅。”
　　對於這個問題，方裏是這樣回答的。
　　“我不知道。”
　　是的。
　　方裏不知道。
　　“如果妳觸及到了我的底線，那就算妳是神，我都會將妳殺掉。”
　　也就是說……
　　“如果妳沒有做讓人不愉快的事情，那我懶得理妳打算做什麽。”
　　留下了這樣的話語以後，方裏便離開了。
　　至於亞雷斯塔，只是在生命維持裝置中靜靜的睜開自己的眼睛。
　　那對眼睛，攜帶著世界上哪裏都找不到的知性。
　　“看來，不管有沒有威脅，都應該將其視為壹個變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