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蒼靈論劍（四十二）

　　【當前任務已完成，主線任務已更新】
　　【參與蒼靈論劍，並存活至無相魔君被擊殺】
　　當封不覺和似雨擊殺鈴魔之時，系統提示適時響起。【擊敗“鈴魔”】的任務被勾去了，隨即就出現了以上那條任務。
　　小嘆、悲靈和跡部三人是知道林常掌握了太虛無相神功的，但他們沒見過鹿清寧，所以並不能確定林常就是這劇本中的大惡人，只能憑“無相”二字猜測他是BOSS；而封不覺和似雨還沒聽說過“太虛無相神功”這個詞，他們只知道林常是個強大的反派NPC，所以也只能猜測林常有可能就是無相魔君。
　　唯有等他們五人會合後，才能真正確定最後這條任務的目標。
　　此刻，蒼靈鎮中，正是第三天的黃昏時分。
　　距離圓月當空，只剩幾個小時了。可是那兩大劍客，卻仍是壹個都沒出現。
　　無名劍謝三，在昨天傍晚時神隱了；劍神葉承更是幹脆，完全沒有露過面。
　　這天，各大門派從蒼靈派往銅丘那邊打探消息的弟子，無壹例外都壹去不回，就連飛鴿幫的鴿子都不見蹤影，沒有壹只能飛進蒼靈，整個鎮子都好似被封鎖了起來，與世隔絕。
　　眼瞅著天色將暮，蒼靈鎮上的武林人士們皆是萬分費解……難道這次決鬥是壹場騙局？可這種騙局有什麽好處嗎？促進這鬼鎮的經濟繁榮？蒼靈客棧給了葉府回扣？還是葉承吃飽了撐著逗謝三和全武林的人玩兒？
　　這些解釋顯然都不合理，但也沒人知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比起費解……不安是另壹種在人們心中升騰的情緒。可他們能做的也只有等待，等待著那未知的陰謀上演……
　　……
　　月圓之夜，蒼靈鎮中。
　　月色如霜，將大地照得宛如白晝壹般。
　　壹府二樓三派四門，加上其余二三線門派以及各路單獨前來的江湖中人，共計四百余人，不約而同地來到了蒼靈客棧前的那條主幹道上。就連客棧裏的那些夥計，都好奇地來到街上，想瞅瞅那兩位傳說中的絕世大俠是否真有三頭六臂。
　　可直到此刻，也沒有人見到葉承或謝三的影子。
　　忽而，壹條人影倏然壹縱，躍上了客棧前壹棟民房的屋頂。那人站的位置離地三米左右，高度不算太高，不過站在這兒視野很開闊，而且也可以讓整條街上的人都看到他。
　　“諸位，時候到了。”那人開口道，他說話的聲音陰沈低啞，但卻清晰地傳入了每壹個人的耳中，僅這壹點，已足可見其內功修為之強。
　　街上壹些江湖資歷較淺的江湖嘍啰還不認識此人，不過各派的掌門，基本都認識他。說話之人，正是花影六劍中最為神出鬼沒的“無影劍”，商飛。
　　商飛壹襲黑衣勁裝，其身形在月光下顯得形鎖骨立。他說完那句話，便從襟前迅速取出壹支竹筒，壹翻手又拿出壹個火折子，將這竹筒底部的引信點燃。
　　數秒後，壹道火光竄起，伴隨著壹聲嘶鳴飛上天空。
　　正所謂……壹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商飛這壹發信號彈，雖不能引來萬馬，但卻是可以招來千軍。
　　這時，另壹條人影也是平地壹踏，來到那屋頂上，開口便問：“商飛，妳這是什麽意思？”來者正是那八方樓樓主季通，這人的性子，就是什麽事都喜歡攙和壹腳。
　　“這個問題，由我來回答妳吧。”林常的說話聲突兀地響起。
　　他的聲音似從天外而來，聚攏並回蕩在街上，讓人心神俱顫。與此同時，林常的身影也從客棧的高處飛出，腳踏虛空，飄然而至，來到了商飛和季通的身旁。
　　今日，碧空劍壹改平日的白衣劍客模樣，換上了壹身黑色錦袍，且腰佩壹劍，背背雙劍，總共帶了三把劍在身上。林常本是劍眉星目，相貌堂堂，但此刻的他，卻是形容狂放，披頭散發，臉上更是蒙著壹層異常明顯的黑紫之氣。
　　從這天下午起，林常和商飛就不知所蹤，就連葉慕菡，蘇裳和苗少卿也不清楚這二人的去向。
　　誰也沒想到，他們會在這個時刻，以這種方式粉墨登場。
　　“無名劍！”
　　“斷雪劍！”
　　人群中自有識貨之人，瞬時已認出了林常背後背著的那兩把，正是謝三和葉承的佩劍。
　　對於劍客，尤其是頂尖劍客而言……劍，就如同自己的手足壹般，只要人還活著，其手足就絕不會交予他人。可如今，林常竟是同時拿著這兩件屬於他人的絕世神兵，這無疑使得在場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剛才的火信上天後，就會有近兩千名錦衣衛由銅丘的大路出發，進入蒼靈，將這裏團團包圍。除非由我發話，否則，沒有人能活著離開蒼靈。”林常說話時的吐字略有些顫抖，這透露出他內心無比的興奮和滿足。他等這壹天、這壹刻，已經太久了。
　　“妳說什麽！”季通驚道。
　　街上那數百人的反應也多半如此，林常的壹言，宛如平地壹聲炸雷，隨即就引起了壹片喧嘩鼓噪。
　　幾聲風拂布衣之聲響起，又有四條人影上了房頂，分別是萬霞樓主公孫乾，少林方丈法明，仁武掌門宋寬和逍遙派掌門鐘廉。
　　“阿彌陀佛，林施主，此話當真？”法明問得還算客氣。
　　宋寬則道：“這是葉門主的意思嗎？”
　　而鐘廉問道：“謝大俠和葉門主的劍為什麽在妳身上？”
　　“林劍首。”還是公孫乾說了重點：“朝廷與武林互不幹涉，乃是多年來的鐵律，可妳竟然勾結錦衣……”
　　“什麽叫勾結？”林常打斷道，“我身為大明朝的子民，效忠朝廷，何談勾結？”他的視線掃過了商飛以外那五人：“妳們這些虛偽的老賊，個個兒道貌岸然，坐擁山門，故步自封，不服官府的管束。”他冷哼壹聲：“客氣點，稱妳們壹聲‘掌門’，說得難聽點，妳們不過是壹幫欺世盜名的三流武夫罷了。”
　　他這壹番群嘲的言論，讓底下的人徹底炸開了鍋，人群霎時間是群情激昂，義憤填膺，叫罵聲不斷。要不是二樓三派的掌門還站在上面，估計已經有幾十把家夥朝著林常丟過去了。
　　“有道是……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林常不為所動，他悠然、坦然、大義淩然地說道：“承蒙錦衣衛指揮使錢大人的賞識，我林某人現已歸順朝廷，為當今聖上效忠。”
　　“呸！狗賊！”“走狗！”“沒想到碧空劍竟是這等無恥之徒！”
　　林常話至此處，底下又是壹陣惡罵。花影六劍中的其余三劍，自然無法再旁觀下去，三人紛紛躍上了那棟民宅旁邊的壹處屋頂。
　　苗少卿壹臉驚愕地問道：“師兄！妳瘋了嗎？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妳怎麽可能投靠朝廷？”
　　而葉慕菡心直口快，話也講得難聽壹些，她厲聲喝道：“林常！妳在此胡言亂語，想讓葉府成為整個武林的眾矢之的嗎？”她的視線緊接著移到了林常身後的斷雪劍上，“我大哥在哪兒？他的劍為何在妳手中？”
　　“哦……葉師妹。”林常緩緩轉過頭去，“妳來得正好。”說話間，他單手壹揚，壹團罡氣轟然而出，勢如猛虎下山，直撲葉慕菡而去。
　　葉慕菡還從未見過外放的內力能有這種威力和速度，猝不及防之下，她被壹股巨力正面直擊，當場口噴鮮血，倒飛而出。
　　“我想這樣，應該就能撇清葉府和我之間的關系了。”林常語氣戲謔地說道。
　　同時，他從腰間抽出了碧空劍，朝著葉慕菡所在的方向抖劍壹指，壹道劍氣疾出，後發先至。
　　“哼……至於妳大哥，妳去陰曹地府見他吧。”林常笑道。
　　身在半空的葉慕菡避無可避，被劍氣透頸而過，即刻便壹命嗚呼。蘇裳和苗少卿見狀，面色駭然，驚滯當場。他們對眼前發生之事完全無能為力，林常的劍氣之強之快，根本不是他們倆有能力追上的，就算他們想跳上前去用身體阻擋都來不及。
　　林常重新將臉轉向那五位已驚得無以復加的掌門，用手指了指身後的兩把劍：“現在，我是如何得到這兩把劍的，妳們也該明白了吧？”
　　壹時間，鴉雀無聲。
　　和封不覺他們玩兒的花招不同，林常所用的，是這個世界裏的武人們能夠理解和看懂的手段。他用的是內力，使的是武功，舉手投足之間，有律可循。
　　也正因如此，他才會讓那些人感到恐懼、絕望。
　　“都聽好了。”林常看著那壹張張驚愕的臉孔，看到那些剛才還在破口大罵的人全都閉上了嘴，不屑地冷笑了壹聲，隨即道：“今夜，趁著各位掌門、高手、前輩全都齊聚於此。我，給妳們兩條路選。”
　　沒有人打斷他，每個人都屏息凝神地聽著他的話。
　　“第壹條，自今日起，尊我林常為武林盟主，日後只要是江湖中人，皆須聽我號令。各門各派包括各人，都要將武功都寫成籍冊，交予朝廷，不得隱瞞。只有交出武功者，方可離開蒼靈。”
　　“而那第二條路嘛……”林常笑道：“就是死。”
　　“荒唐！”季通言道：“就算妳引兩千錦衣衛包圍蒼靈又如何？不過是壹群當兵的莊稼把式，他們豈能敵過這裏的數百高手！”
　　“他們不必敵得過妳們，他們只需要攔住妳們壹時即可。”林常淡定地回道：“殺人的事，我來做。”
　　“我先殺了妳！”壹聲咆哮，壹劍，破空而來。
　　竹分兩瓣，劍從中來。苗少卿驚懼已緩，怒不可遏，其真氣乍然提至頂峰，竹中劍的呼嘯而至。
　　蘇裳亦是緊隨其後，欲為師姐報仇。她與葉慕菡情同姐妹，對林常敬如兄長，適才見師姐慘死於林常之手，不由得神誌恍惚，心智驚潰。此刻她雖是強打精神，眼眶含淚，但當秋蘭劍出鞘之時，其殺招“芳蘭獨秀”仍是使得犀利無比，毫不留情。
　　“哼……可笑。”林常冷哼壹聲，將碧空劍回首入鞘，隨即雙手交錯，握住了背後的斷雪、無名二劍。
　　兩柄神兵驟然出鞘，氣蕩九天十地，威懾四面八方。
　　僅是拔劍剎那產生的威壓，就已讓離林常較近的五位掌門高手連退三步。
　　發動攻擊的苗少卿和蘇裳被龐然劍氣所阻，竟無法靠近林常周身壹丈的範圍，在空中就被壹股無形之力擋了下來。
　　“月圓之夜，乃我神功鼎盛之時，連我自己都沒想到，我會強到這種地步……”林常雙手各執壹劍，傾斜著垂於身體兩側，“妳們這些人太蠢，看來我得把話說得再明白壹些……
　　葉承早就死了，蒼靈論劍的決鬥書，是我寫給謝三的，消息，也是我放出去的。從妳們來到蒼靈時起，就已經落入了我的圈套之中。
　　蒼靈鎮三面環山，此刻出鎮的兩條路徑皆已被錦衣衛的兵馬封鎖。妳們不可能逃得出去，我有充足的時間，殺光妳們每壹個人。”
　　他頓了壹下，接著道：“此計唯壹的變數，就是神侯府派來的探子，不過他們沒有壹個活著進鎮的，所以也查不出什麽來。如果妳們指望有第三方勢力來趟這渾水，就趁早死了這份心吧。”
　　“哼……看來妳還真是計劃得很周全……”季通冷哼著道了壹句。
　　“季通，我知道妳心裏打的是什麽算盤。我想這裏有不少人都和妳有壹樣的想法。呵……妳們覺得，憑妳們這幫所謂的‘高手’聯手，就能殺死我。然後，妳們這數百人便可沖出蒼靈或暫且遁入山中。”林常說破了在場大多數人的心中所想：“哈哈哈……有膽量就上吧。先來者先死，等人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自然就會交出自己門派的武功，以求活命。”
　　話到此處，他周身竟隱隱綻開層層黑色的能量，與其說那是殺氣所化，不如說是壹種嗜血的欲望，“諸位江湖同道，妳們來這裏，不就是想看到絕世高手的劍上染血嗎？既然如此，不妨用妳們自己的血，來壹睹我林某人的劍法吧。”他神色張狂，黑紫可怖的臉上，布滿獰笑：“當然，我也允許妳們屈服。路由妳們自己選……”這壹瞬，林常的面目已然不似人形，壹股黑紫之氣聚於其額頭，凝而不散，他的瞳孔也是相同的狀態，森然萬分，宛若妖魔壹般，“……順我者昌，逆我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