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猛鬼電力公司（十壹）

　　“切……要不是我的掃描程序損壞，這種程度的幻境……”V1-戰神看著那個朝自己壓來的巨爪，心中不快地念叨了壹句。
　　他很清楚這是弗萊迪制造的幻覺。換在平時，只需要壹次簡單的侵入式掃描，他就能輕松下載到制禦策略、將其破解。
　　可現在……V1-戰神只能無奈地將攻擊轉勢，迎向了半空中的幻象。
　　叱啦啦——
　　拳風穿過了巨爪，卻是帶起壹片落葉碎散之聲。
　　下壹秒，那巨大的鋼爪手套竟化作了無數肉色的飛蛾，紛紛貼附在了V1-戰神的身體上。
　　當那些蛾子的雙翼伸展時，其背後的圖案便恍似壹張張人臉……怪誕、可怖。
　　“啊哈哈哈哈……”弗萊迪的大笑聲在空中回蕩，“妳永遠無法戰勝這噩夢！”
　　“無聊至極！”V1-戰神當即咆哮壹聲，展開身體，發動了壹次無差別的光爆攻擊。
　　彈指間，壹個半徑十米的圓形光球便從V1體表擴散出來……毀滅性的能量將其觸及到的壹切都泯滅成了塵埃。
　　“做得不錯，呵呵呵……”弗萊迪的笑聲猶在，“讓我瞧瞧……類似的行為，妳能做上幾次？”
　　他說話間，又有十余個巨大的鋼爪手套從天臺的周圍陸續探出，將這裏圍了起來。
　　“哼……少得意忘形了。”V1-戰神冷笑壹聲，緩緩擡起左臂，朝著自己的側後方壹指，“妳們公司的‘懼能儲蓄爐’……是在那個方向對吧……”
　　“妳……”弗萊迪在瞬間就產生了慌亂。
　　“對他來說，探查這種事易如反掌。”封不覺這時插嘴道，“供電系統、監控系統、廣播系統……他只要隨便去入侵壹個，就能通過電路的走向來推演出整棟建築的結構。另外……單純從數據層面上進行視覺的遞進式觀測，也能辦到這點，無非就是多花些時間而已。”
　　對於覺哥的解釋說明，弗萊迪只感到不明覺厲。他也沒工夫去細琢磨，因為他得趕在V1-戰神出手前阻止其行動。
　　呼呼呼……
　　但見那些懸於半空的鋼爪同時破風壓下，似是十幾頭頷首競食的長頸巨獸。
　　然，V1-戰神的臉上，卻是不屑壹顧的表情。
　　他無視了從上方襲來的攻擊，直接就用自己那擡起的左手，朝著所指的方向發動了能量沖擊。
　　半秒後，壹道宛如長矛般的光束從其指尖迸發而出，光束上還纏繞著許多形似彈簧的小光圈。
　　這招聲勢看上去不如V1-戰神先前的那些能量波那麽誇張，但封不覺卻能看出這壹擊的可怕之處。
　　轟轟轟轟……
　　恰在此時，鋼爪盡數落下，且全部命中……V1-戰神的身體被撕成數段，並被壹片漫起的煙塵所掩。
　　而那道能量沖擊，也順利貫穿了阻攔在其路徑上的壹切，成功擊中了位於極遠處的懼能儲蓄爐。
　　“使出了從NPC那裏學到的技能嗎？”封不覺立於風中，平靜地言道。
　　“是啊……雖然有違我的本意……”V1-戰神的說話聲，自煙塵中響起，“但在這種情況下，我認為沒必要再去恪守壹些無謂的原則。”
　　“不，妳並沒有違背任何原則。”封不覺回道，“別忘了，妳是數據……遵循最合理的方式去運行，才是妳的基本原則。”
　　“呵呵……這話好像還有些道理。”V1-戰神笑著回道。
　　他們對話之時，煙塵漸散。
　　隨著那些煙塵壹同散去的，還有弗萊迪所制造的所有幻象。
　　“切……就差壹點兒……”此刻，弗萊迪的說話聲已變成了正常的音量，他的身形也出現在了天臺上。
　　“妳的能力的確很棘手，弗萊迪。”V1-戰神轉過頭去，看著對方道，“可惜……弱點也很明顯，那就是需要‘懼能’才能發動。”他說著，活動了兩下脖子，讓身體可以更好地契合（V1對身體的修補還在進行中），“對付壹般的人類時，妳會趁對方睡著或走神之際，潛入其深層意識，利用對方自己的恐懼去完成殺戮。”他頓了壹下，“而面對像我這樣的敵人時，妳就只能依靠外來的能源了。呵呵……所以，破壞妳的能源供給，就等於廢除了妳的能力。”
　　“別得意……”弗萊迪用猙獰的眼神望著V1-戰神道，“好戲才剛剛開場呢……”
　　話音未落，又有七道詭異的身影，從四面八方躍上（或是直接浮現）了天臺，將那位不可壹世的衍生者圍在了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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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分兩頭，再看電力公司地底。
　　“誒呀~誒呀~”塔利歐姆看著小嘆手臂上的光紋，竟是露出了驚嘆之色，“難怪我在那麽遠的地方都能感覺到妳的存在……這可不得了啊。”
　　“這兒曾有壹道傷口，被時光粉塵給滲入了。”小嘆擡起左手，用中指示意了壹下掌心的血線，“之後發生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哦？”塔利歐姆神色微變，他的四個眼珠子詭異地轉動了兩圈，“呵呵……有意思……”
　　“妳好像知道些什麽。”小嘆說道，“能向我解釋壹下嗎？”
　　“嗯……可以是可以。”塔利歐姆悠然地踱了幾步，“但……那樣做我又能得到什麽好處呢？”
　　“饒妳不死。”壹個冰冷的聲音響起，回應了塔利歐姆的問題。
　　“哈哈哈……”塔利歐姆循聲望去，“就憑……”話至此處，戛然而止。
　　這壹瞬，塔利歐姆的視線，對上了若雨的眼神。
　　兩人間的對視只持續了兩秒，而這兩秒……就已足夠了……
　　“呵……呵呵……”塔利歐姆很快移開了視線，其額頭上竟出現了冷汗，說話也變得有些結巴，“我……我明白了……”
　　此刻，在場的五人中，貪狼和倦夢還對眼前發生的情景是壹頭霧水。而另外三人，似乎都淡定得很……
　　“嗯哼……”塔利歐姆迅速清了清嗓子，以解掉壹些尷尬，然後，他順勢恢復了壹貫的語氣，對小嘆說道，“那個……按照常理來說，時光粉塵滲入血液後，很快就會奪走傷口附近組織的‘時間’，使其發生不可逆轉的壞死。而且這還沒完……如果妳沒有盡快砍掉受侵染的部位，任其自然發展，那麽……無需多久，粉塵便會通過血管抵達心臟，繼而流遍妳的全身……”
　　“可我受傷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小嘆應了壹句。
　　“嗯……我知道。”塔利歐姆接道，“妳的手之所以沒有按照那種情形發展下去，很可能與妳們異界旅客在時空層面上的特殊性有關。這壹點……我就不是很了解了。”他停頓了兩秒，“但我想……壹定是由於這個原因，才停止了時間粉塵‘奪走時間’的效果。”
　　“如此說來……”小靈插嘴道，“……進入血液中的時間粉塵，還有別的效果？”
　　“有。”塔利歐姆神情壹肅，回道，“假設……時間粉塵進入了某種強大的高位生物體內，通常就會有兩種反應……其壹，粉塵被那個生物自身的力量所壓制，完全失效；其二……粉塵‘奪走時間’的效果被壓制，但‘喚醒時間’的效果……逐漸被釋放出來……”
　　“哦~”小嘆聽到這兒時，好似明白了什麽，口中喃喃道，“原來如此……”
　　小嘆在這壹秒回想起的，正是巔峰爭霸中……魯特使出TENDRIL BARRARE DEVASTATOR的那壹幕。當時小嘆借【天地逆轉神訣】向空中逃遁，但顯然已是逃不掉了。就在那個瞬間，他周圍的時間流速竟驟然變慢……待回過神來時，他便發現自己已升到了距離魯特百余米的高空……
　　現在想來，那個時候……他應該是在無意識間解放了左手的力量，從而獲得了“額外的時間”，堪堪逃過壹劫。
　　“大概的情況就是這樣……”塔利歐姆用不置可否的語氣說道，並補充了壹句，“其實妳們隨便找個時官級別的家夥，也可以獲得這些情報。”他後面這句話，潛臺詞就是“所以妳們無需懷疑我是在忽悠妳們”。
　　“很好。”小嘆恢復了往常的神色，壹臉和善地說道，“謝謝。”
　　塔利歐姆的嘴角抽動了兩下：“呵……沒什麽。”
　　這會兒他心裏想的其實是：“真倒黴啊……早知道就不過來了，讓妳們和那頭雜魚玩兒著好了，我管個毛的閑事啊！”
　　“嗯……妳不用客氣，謝妳是應該的，妳還幫我們把那只巨怪幹掉了。”倦夢還這時也道。
　　“哦……那個啊……”塔利歐姆有氣無力地回道，“那確實是個雜魚而已啦……”他說著，擡頭朝四周掃視了壹眼，“這個地方……其實是建築底層的垃圾處理間，妳們聞聞味道也該知道了吧……而那個雜魚，是頭專門吃垃圾為生的原始巨怪，在怪物王國裏隨處可見，大型公共設施的底層壹般都會養壹只。正常來說，其性格是挺溫順的，我們眼前這個是因為被衍生者控制了才會具有攻擊性。”
　　“原來是這樣……”貪狼若有所思地接道，“難怪它會長成那樣……腿和身體的構造，還有上下兩面的嘴，全都是為了吃垃圾才會進化出來的……”
　　“好了……妳們要沒什麽別的事情，我就先走壹步了……我本來也只是感覺到了‘時之力’的波動，順道過來看看而已，我還有事兒呢……”塔利歐姆說這話時，視線始終盯著地獄前線的三人組。
　　“走吧。”若雨想了兩秒，淡淡回道。
　　塔利歐姆聞言，如獲大赦：“呵……呵呵……那麽……就此別過。”他謹慎地、不緊不慢地後退，漸漸遁入了黑暗中。
　　即使在眾魔之首面前，他也不曾這般畏首畏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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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壹時刻，天臺之上。
　　“鬼怪八傑集嗎……”V1-戰神瞪著他那巨大的眼球，在原地緩緩轉身挪步。
　　雖然他暫時失去了侵入式掃描和自動戰術分析程序的輔佐，但他仍然能用視覺掃描快速收集這個八個怪物的數據，並用即時分析模式去制定作戰策略。
　　同樣是源生者，D1-龍就不具備他這樣的能力……
　　作為壹個為了戰鬥而生的“最強”作品，V1-戰神確實當之無愧。
　　“呵呵呵……”弗萊迪這時擡起手來，用鋼爪擡了擡自己的帽子，看著V1笑道，“我和這些老朋友們……也已多年沒有聚在壹起了。今天，我們就讓妳看看……什麽是真正的恐懼和絕望！”
　　“別太大意了，毀容臉。”V1還沒回話，封不覺卻是轉過臉，搶先對弗萊迪道，“以目前的情勢來看，勝負難料啊……”他眼中的黑色流光高速閃動著，“我估計……妳們的取勝幾率在48%左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