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1章 烏利爾之殤（上）

　　雖說在安全屋之外的地方強制離開自由探索模式會受到壹定的懲罰，但如今的覺哥也並不在意那點經驗值和遊戲幣，所以他選擇了壹種比較戲劇性的方式，在蛤蟆俠面前直接消失了。
　　化光後不久，封不覺便回到了登陸空間中。
　　當那熟悉的電梯間再次出現在眼前，覺哥心中頗有壹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從觸摸屏上顯示的日期和時間來看，他此行所花的“遊戲時間”其實也就三十多個小時（即現實時間三個多小時）而已；很顯然，黑洞女王將覺哥送入“真實世界”的那段日子，是不計算在遊戲時間內的——因為那次“超維體驗”借助的並不是“命運”的力量，而是黑洞女王的能力。
　　不過……站在封不覺個人的角度來看，他可是在壹個精神病院的封閉病房裏待了好幾個月了；即使他在現實世界中的身體並沒有什麽變化，但在心理上……他還是希望趕緊下線洗個澡、吃點夜宵，並且回到床上去睡個半宿。
　　因此，覺哥很快就選擇了“離線後即刻喚醒”的選項，並退出了遊戲。
　　不多時，他便於遊戲艙中蘇醒了過來。
　　打開遊戲艙、起身的同時，封不覺擡頭望了眼墻上的鐘……時間是淩晨四點左右；在臘月裏，這個點兒基本就是壹天中最黑、最冷的時候了。
　　“哈……”覺哥隨即就哈了口氣，其口中也跟著吐出了壹團白氣來。
　　“果然……不太對勁兒呢……”下壹秒，封不覺便不動聲色地暗忖道，“有什麽東西進來了嗎……”
　　雖然表面上很淡定，但實際上……在他醒來的那壹瞬，他就已經察覺到某種異常了。
　　“我也就是最近手頭松壹點兒了，才會開著暖氣睡覺的。”覺哥壹邊翻出遊戲艙，壹邊開口念道，“但妳這樣……我豈不是白開？”
　　他這句話，是在試探，試探著那位“不速之客”的反應。
　　此刻，整個客廳只有擺放著遊戲艙的這個角落是有亮光的，其他地方都很暗、只能看到些許的陰影和輪廓。然……覺哥卻是迅速地鎖定了黑暗中的目標，直視著對方說出了那句話。
　　“我並沒有刻意降低室溫的意思，只是……”對方也立即就回應了覺哥，並且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我在壹個地方待得久了，就會出現這種效應而已。”
　　言畢，說話者也已走到了光照得到的地方。
　　那是壹個看起來只有七八歲大的白人男孩兒，有著壹頭褐色的卷發，臉上還長了些雀斑。
　　從外貌上來看，他沒什麽特別的，但是……他說話的聲音，卻不是童音，而是低沈的成年男子嗓門兒。
　　“妳又是哪位啊？”封不覺有氣無力地接道，“還有……妳們這幫家夥能不能試著在來之前聯絡我壹下？或者是來的時候敲個門啥的？”
　　覺哥會這麽說話，自然是因為他已經知道了對方不是“人類”。
　　“吾名……烏利爾。”烏利爾沒有回應覺哥那後兩個問題，只是接道，“我想妳應該從很多文獻上看到過我的名諱。”
　　“哦，是妳啊。”封不覺隨口應道，“話說……妳不是玩兒火的天使麽？怎麽周圍沒有變熱，反而變冷了呢？”
　　“正因為我負責控制‘聖火’，所以才需要這種能……”烏利爾話說到壹半，忽然神色微變，然後，他笑了，“呵……妳還真是名不虛傳。”
　　半句話出口之後，烏利爾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已經被覺哥給套話了，故而趕緊剎車，沒再說下去。
　　“還好吧……”封不覺輕松如故，“畢竟我是主、妳是客，由我來帶談話的節奏也是應該的。”說話間，他已走到墻邊，打開了客廳的燈，“那什麽……既然妳不願意談論自己的能力，說說妳的外表總沒關系吧？”他說到這兒，歪頭朝對方看了壹眼，“妳這身體是怎麽回事？高地人綜合征嗎？”
　　“這只是個‘容器’，不是我的身體。”烏利爾接道，“我可不會像撒迦利亞那樣……蠢到用本體化身前來找妳。”
　　“這樣說妳的同胞真的好嗎？”封不覺接道，“雖然他的確是不太聰明，但好歹也算因公殉職吧？”
　　“哼……因公殉職？”烏利爾冷笑壹聲，“那是妳們人類才有的膚淺概念罷了，不要把我們和妳們混為壹談。”他微頓半秒，接道，“撒迦利亞被妳這個人類輕易控制住、又被西蒙那個惡魔所殺，他死得毫無榮耀可言，有的只是恥辱。”
　　“哦。”覺哥不置可否地應了壹聲，同時，坐到了沙發上，給自己裹上了壹條毯子。
　　“看起來……妳見到我，壹點都不緊張啊。”烏利爾見狀，明顯地感覺到自己被輕視了。
　　“我有什麽緊張的理由嗎？”封不覺回道，“妳告訴告訴我唄。”
　　烏利爾聞言，沈默了兩秒，復又開口道：“‘賭局終究是會結束的，但妳的人生還遠沒有結束，我有無數種方法可以讓妳今後的人生過得很淒慘’……”他停頓了壹秒鐘，再道，“……這句話，不知妳還有沒有印象？”
　　“原來如此……”封不覺當然是記得這話的，“妳就是希波墨涅斯所說的那位‘大人物’是吧？”
　　“妳的記性不錯。”烏利爾接道。
　　“呵……”封不覺笑了笑，“行啊，那咱們就直接進正題……”他將頭靠在沙發靠背上，懶洋洋地望著對方念道，“說說妳這次準備開什麽條件吧。”
　　此言壹出，烏利爾神色又是壹緊，他也試探著問道：“妳怎麽知道我是來跟妳談條件的？我來……也可能是為了讓妳對自己此前種種不敬言行付出代價的，不是嗎？”
　　他自以為，這個問題能套出什麽來，然而，回應他的卻是……
　　“妳是爛屁股。”封不覺不假思索地回了這麽五個字。
　　“妳說……什麽？”那壹刻，烏利爾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妳是陰陽人。”壹秒後，覺哥又換了句詞兒，字正腔圓地罵了過去。
　　“妳……”烏利爾並沒有生氣，而是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我現在當面對妳不敬了，妳準備怎樣？”直到封不覺把這句話說出來為止。
　　“嗯……”回過味兒來的烏利爾，頃刻間已是怒不可遏，“妳這卑賤的蟲子……別以為我不能把妳怎麽樣……”
　　“妳是陰陽人爛屁股陰陽人爛屁股陰陽人爛屁股……”面對烏利爾的恐嚇，封不覺不以為意，又用極快的語速又罵了對方三遍。
　　罵完之後，覺哥好像覺得這樣仍不夠賤，於是，他又把臉對著烏利爾、伸出舌頭，發出了“噗嗞嗞嗞嗞……”壹陣噴口水的聲音，並做了個鬼臉。
　　烏利爾這個時候真的很想召點硫磺和火雨把這整個地區都夷為平地，但是他不能，因為……他就是不能把封不覺怎麽樣。
　　這壹點，覺哥也是清楚得很，所以他有恃無恐。
　　“我警告妳……”花了幾秒鐘控制住情緒後，烏利爾接道，“妳繼續用這種態度，對妳沒有任何好處……”
　　“還是那句話……妳能把我怎麽樣呢？”封不覺在沙發上壹癱，囂張地問道。
　　“我本來給妳準備了非常優厚的條件，但妳若是這個態度……”
　　烏利爾的話，又沒能說完……
　　因為封不覺聽了半截兒便突然起身，壹把抓住了烏利爾的雙腿，將其倒著拎了起來。
　　“態度！態度！態度……”緊接著，覺哥壹邊重復嚷嚷著這個詞兒，壹邊把對方的上半身往沙發上猛掄。
　　而被抓起來當枕頭耍的烏利爾……整個兒人都懵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