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貴圈真亂

　　“妳們……到底在說什麽……”卡蘿爾夫人似乎也已明白了過來，她滿臉震驚地看著巴頓，“是妳嗎？巴頓先生，是妳殺了丹尼斯？為什麽？為什麽！”她說著就要沖上前去。
　　離她最近的鮑威爾醫生趕忙上去將其攔住，“別過去，卡蘿爾，那可是個殺人犯。”
　　“哼……為什麽……”巴頓擡眼，用壹種悲天憫人的目光望著卡蘿爾道，“可悲的女人……從各種意義上來說，妳都值得同情……或許等妳明白真相以後，反而會來感謝我吧……”
　　“封先生，您能不能解釋壹下，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正跪坐在父親身旁的南希小姐問道。
　　“說來話長啊~”封不覺儼然是壹副準備說書的狀態，“首先，容我來介紹壹下，諸位面前的這位巴頓先生……”他擱下手中的刀叉，擦了擦嘴，伸手壹指道，“他，才是科爾斯頓·洛夫克拉夫特先生的長子。”
　　除了封不覺和斯科菲爾德警探，屋裏的其余人全都面露詫異之色。雖然剛才封不覺已經說出過“約翰·洛夫克拉夫特”這個名字，但當他正式揭示其身份時，還是讓眾人吃驚不小。
　　“妳別說了！”科爾斯頓坐在地上嚷道，“我認罪！丹尼斯是我殺的！快逮捕我吧！警官！我要認罪！”
　　“這可不是中世紀的宗教法庭，洛夫克拉夫特先生。”封不覺冷冷道，“這是個法制健全的國家，定罪是要講究證據的。”他聳聳肩，“即便是黑手黨，在找人頂罪、作偽證之前，也要先征詢壹下律師的意見再行動吧。”
　　他用頹廢的眼神，居高臨下地望著那個瀕臨絕望的老頭兒，“哼……妳以為……此刻妳的行為很崇高、很偉大嗎？在我看來，就算妳真的把罪名攬到自己身上，也算不上代人受過。走到今天的局面，完全就是妳自作自受。”
　　“妳別太過分了！”傑克看不下去了，他也已經明白了封不覺的言下之意，高聲說道，“妳想說巴頓是我父親的私生子是嗎？是又怎麽樣？人又不是我父親殺的！他剛失去了壹個兒子，現在又要失去另壹個，會有這反應也是人之常情，妳就不能發發善心嗎？”
　　“哈！”封不覺大笑壹聲，“妳確定丹尼斯是妳親哥？”他頓了壹下，忽然將臉轉向了亨德森管家，“或者說……妳確定丹尼斯是洛夫克拉夫特家的兒子嗎？”
　　此言壹出，滿屋子的人，都轉頭看向了亨德森，管家的臉色慘白，整個身體在不住地顫抖，即便他正坐在壹張椅子上，也給人搖搖欲墜的感覺。
　　身為局外人的斯科菲爾德不禁在心中嘆道：“貴圈真亂……”
　　“我不知道諸位對遺傳學的認識有多少，不過我想鮑威爾醫生應當會知曉壹些。”封不覺壹邊說著，壹邊從紙袋裏取出了兩張照片，“這兩張合影，也是我從科爾斯頓房間的保險櫃裏找到的。”
　　“呃……”壹旁鄧普迪警官實在忍不住了，插嘴問了壹句，“我說……封先生，房間的門或許沒鎖，這我可以理解；但保險箱那種東西……您是怎麽打開的？”
　　“哦，那箱子用的是機械鎖，我用壹個聽診器就能搞定。”封不覺隨口回道。
　　“餵……等等，聽診器……”鮑威爾嘴角抽動著，心中已生出壹絲不祥的預感，“妳……”
　　“沒錯，是從妳房裏順來的。”封不覺笑道，“醫生，您的推理能力也不錯嘛。”
　　“就憑您這能力不去當個江洋大盜真屈才了……”鮑威爾郁悶地念叨了壹句。
　　“好了，還是讓我們回到照片的問題上來。”封不覺舉起手中的照片，在眾人面前展示了壹下，“這兩張照片，分別是科爾斯頓和他兩任妻子的合影。”他頓了壹下，“我們可以看到，他的前兩位夫人，壹位是紅發、壹位是黑發。”他把照片翻過來，放到自己眼前，“不得不說，您的人生總是與美人相伴哪，洛夫克拉夫特先生。可惜，嫁給您的女人，皆是紅顏薄命、英年早逝。”他停頓了壹秒，擡頭對奧黛塔夫人道，“別在意，夫人，我隨便說說的。”
　　封不覺又將視線轉向了傑克和南希，說道：“傑克少爺和南希小姐，都是金發，和他們的父親年輕時是壹樣的。”他又指了指第壹張照片上的女人，“把隱性基因的可能算進去，科爾斯頓與其第壹任妻子的孩子，有多大可能是褐發呢？”他舔了舔嘴唇，“如果說發色還不足以說明問題，那麽結合雙眼皮、下巴溝等這些顯性遺傳因素……丹尼斯更像是誰？”他轉過頭，望著管家道，“亨德森先生，雖然您的頭發已經花白，但鄙人從您的面相、瞳色、顴骨等特征觀察，您似乎有部分拉丁裔或者日耳曼人種的特……”
　　“對，丹尼斯……是我的兒子，是我和第壹任夫人……”亨德森打斷了覺哥，卻沒能把壹句完整的話說完。說到壹半，他便咬著牙，低下了頭。
　　“亨德森！妳……”傑克從小就和這位管家的關系不錯，可他絕沒想到，這個男人，竟曾與自己的母親有染。
　　“真是喜聞樂見的橋段不是嗎？呵呵……”封不覺是這屋子唯壹還笑得出來的人，“壹位風流倜儻的富翁，家中已有嬌妻，卻仍要在外面偷情，甚至還跟情人先有了孩子。”他把照片放回了紙袋裏，“於是，他的那位合法妻子，便用了類似的手段，對丈夫進行了報復。”
　　覺哥說著，站了起來，在寬敞的餐廳中踱步而行，大概他把這當成是飯後散步了，“而壹切悲劇的伏筆，也是在那四十年前，就已然埋下。”他伸手示意了壹下旁邊的壹張椅子，“妳們還是把洛夫克拉夫特先生扶到椅子上去吧，諸位總不能陪他坐在地上聽我說完吧。”
　　奧黛塔、傑克和南希三人已陷入了壹種渾噩的狀態，他們還遠未從震驚中緩過勁兒來，所以他們只是木然地按照封不覺的建議去做了。
　　片刻後，待科爾斯頓重新坐下，封不覺又從紙袋裏取出了幾張傳真紙，拿在手裏念道：“搞清楚了這幾位的關系，接下來的解釋工作便簡單了，就從巴頓先生身上開始說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