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老子沒錢

　　唐奕現在有種想掀開那道隔絕二人目光的蘇幕遮的沖動，他想看看，那薄紗背後到底是怎樣的壹雙眼睛。
　　他長嘆壹聲，轉頭見蕭譽、蕭欣已經醉的不省人事，遂悠然開口：
　　“我有兩個家鄉……”
　　“壹個在南邊，壹個在夢裏。”
　　“小妹想聽哪壹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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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巧哥欣然道：“夢裏的吧。”
　　“夢裏啊……”唐奕喃喃復述。
　　“夢裏的家鄉很大，有好多好多人，非常的熱鬧。大家不會為了吃飽肚子而發愁，追求的是更高的生活品質，更自由的生活方式。他們可以在天上飛，壹日萬裏；可以海裏遊，潛入深淵；也可以千裏之外傳聲繪像於瞬息之間。”
　　“哦對了，他們還欣賞不同的音樂，有來自草原的民歌，也有異域的靡靡之音；他們編造各種各樣越乎想像的故事來豐富生活，大多數人只和自己愛的人在壹起，不用考慮門戶之見；他們也學儒家，但卻有自己不同的見解；他們不但了解了自己，還在努力了解世界，更想征服星空。”
　　唐奕說的興起，眼中滿是追憶。
　　蕭巧哥是越聽越神奇，忍不住插話道：“唐家哥哥原來是從仙境裏出來的呢！”
　　唐奕壹笑，“所以，它只能在夢裏。”
　　蕭巧哥笑道：“其實，小妹也有壹個小世界，夢裏的小世界。”
　　“哦？”唐奕疑道，“什麽樣的小世界？”
　　“嗯……”蕭巧哥沈吟道。“什麽樣子好像都可以……其實，在那個世界裏變的不是天地，而是小妹自己。”
　　唐奕心中壹暗。
　　作為壹個思想異於這個時代的人，唐奕比身處這個時代的人更理解不了，壹個十四歲的女童為什麽要背負那麽多，以至於剛剛只有十四歲就如幾十歲的人壹般看破。
　　唐奕想安慰壹下蕭巧哥，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只得憑著感覺道：“在我夢裏的那個世界……”
　　“嗯。”蕭巧哥靜靜地聽著。
　　“那個世界裏，有壹個胖子，長的奇醜，臉大無邊！”
　　“咯咯……”蕭巧哥被他逗笑了。“原來唐家哥哥也是以貌取人的呢？”
　　“不許插嘴，聽我說完！”
　　唐奕佯裝溫怒，蕭巧哥果然聽話，雙手規矩地放在膝上，正襟危坐，等著唐奕的下文。
　　“這胖子醜歸醜，但是他說過壹句話我很喜歡……”
　　“什麽話？”
　　“他說……生活不止眼前的茍且，還有詩和遠方。”
　　“詩和遠方……”
　　蕭巧哥壹怔，心思也隨著這句話沈靜了下來。
　　“所以妹子，不要總想著眼前的不幸和生活的茍且。其實，不單單是妳，我們每壹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幸與茍且。多望壹望遠方，也許風景比眼前好些。若是真的不願妥協於茍且，那就去抗爭，去找妳心中的詩和遠方。”
　　好吧，話說完了，唐奕感覺有點不對。
　　勸人可不是慫恿，我果然不適合說教。
　　而蕭巧哥聽了唐奕的“慫勇”更是出神，抗爭嗎？
　　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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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家兄弟是徹底喝多了，君欣卓等人回來之後，是黑子和楊懷玉把兄妹三人送回府的。
　　不過，幸好蕭惠今日不在府上，蕭巧哥偷偷出府的事情也只有蕭母發現了端倪。但是，長公主對巧哥也是極為溺愛只當是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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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和蕭家小妹說什麽了？”
　　觀瀾北閣之中。
　　君欣卓壹邊收拾著殘局，壹邊有意無意地問道。
　　唐奕呆楞地回道：“沒說什麽啊？”
　　“那為何蕭家妹子走時神情不太對呢？”
　　唐奕瞪圓了雙眼，“妳別唬我，她帶個大沿兒帽，妳怎麽知道神情不對？”
　　君欣卓嘟囔道：“妳管我怎麽知道？就是知道！”
　　咦！？
　　唐奕壹挑眉毛靠了過去，“原來君姐姐是吃醋了呀？”
　　君欣卓壹扭蠻腰，躲過他的爪子，冷著臉道：“誰吃醋了……還不行問問了？”
　　唐奕從背後扶著她的肩膀道：“想多了不是？妳知道的，我對沒發育的小丫頭片子無愛，咱喜歡姐姐這樣兒的。”
　　君欣卓臉色壹紅，“色胚！”
　　“別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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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唐奕還沒起來，就聽見外面有動靜，原來是周四海和張晉文壹早就來了。
　　知道是文彥博那檔子事兒，唐奕也不懶床，穿上衣服就出了房間。
　　與二人坐定，張晉文又提起昨天的話頭。
　　“現在使館的驛馬就等大郎的決斷了，若大郎同意，開封那邊，曹國舅也好放錢給文相公。”
　　唐奕沒說話，沈吟了起來。
　　賬他昨天就看過了，華聯和他名下的各項生意，去年結余壹百九十萬貫。留下四十萬做周轉，可以騰出壹百五十萬的閑錢。
　　而大頭主要還是在觀瀾商合，現在大宋官糧轉運幾乎都在觀瀾手裏，去年壹年就純進兩百多萬。
　　兩頭加在壹起，唐奕現在可以動用的資金達到了四百萬。
　　可是，這麽壹年壹年的，年年給朝廷添窟窿，也不是個事兒啊？
　　在唐奕原來的計劃中，他要把資金累積到壹定的數量，去幹壹件大事的。
　　“文扒皮想用多少？”
　　想歸想，但是修河是正事兒，這個錢，唐奕不得不出。
　　“呃……”張晉文有點不好意思開口。
　　“他想借去年和今年的全部盈利。”
　　“我去他大爺的！”唐奕差點沒蹦起來。
　　“媽了個巴子，今年才剛開個頭，這孫子就開始惦記上了？”
　　“他要拿金子鋪河啊？哪用得了這麽多？”
　　張晉文道：“河監給出的方案，確實工程很大，耗費極多，曹國舅和潘國為都看過了。確實得這麽多。”
　　“什麽方案？”
　　“開挖六塔河，復大河之水東流！”
　　“六塔河？”唐奕壹陣沈吟，“這個名子怎麽聽著這麽熟呢？”
　　張晉文知道唐奕沒什麽概念，就道：“六塔河原是黃河支流，如今大河北去，六塔河枯水，正適合河工勞做。”
　　“這河寬幾許？河勢緩急？”
　　“寬五十步，河勢？……”張晉文也說不明白。“這咱就不懂了。”
　　“扯蛋！”唐奕直接就怒了。
　　“河監腦子裏都是屎啊？五十步的小河就想容大河之水東去？”
　　“給文扒皮傳信，就說老子沒錢，有錢也不往這坑爹的工程上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