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大炮打蚊子

　　本來唐奕就掐著半拉眼珠子的看不上程顥、程頤。
　　特麽妳還敢上老子這裏得瑟，唐奕能慣著他們嗎？
　　“以後在飯堂，誰不好好吃飯，瞎特麽找事兒，給老子餓壹天長長記性！”
　　壹句話，滿場皆驚！
　　宋楷、丁源幾人楞了半天，噗的壹聲就噴出來。
　　“哈哈哈哈！”宋楷笑的就要岔氣了。“舒坦！終於有人回來治治這幫憨貨了。”
　　“還有臉笑？”
　　唐奕壹句話就給他咽了回去。“瞅瞅妳們怎麽混的？都指著鼻子，騎到臉上來了，還不扇大屁股！？”
　　“呃……”
　　宋楷壹下憋了回去。心說，妳是不知道啊，現在書院壹切以學業沒基準，學渣沒人權啊！
　　那邊程顥擰眉道：“妳憑什麽立規矩？妳有什麽資格不讓我等吃飯？”
　　唐奕眼睛壹立，“憑老子說了就算！”
　　奶奶的，學業上幾個師父說了算，我管不了妳們，但在生活上還治不了妳了？別說吃飯，在觀瀾，吃的、用的、穿的、住的，都是老子供著妳們，妳看我說了算不算？
　　“王伯！”唐奕說幹就幹，朝著廚房的方向大吼。
　　應聲從廚房跑出壹個老漢，正是王裏正。
　　自從回山村的村民並入書院掌管後，王裏正就專門管餐食這壹塊兒。
　　“喲，我就說這幾日門口的喜鵲叫個不停呢，原來是唐少爺回來了！可把妳盼回來了。”
　　王伯見了唐奕，跟見了自己親兒子差不多，這可是整個回山村的恩人。
　　敘舊有得是時間，唐奕壹指程顥、程頤，“這兩位今天不給放飯！以後您老幫盯著點，誰敢在飯堂扯東扯西，當日壹律不給飯吃。”
　　王裏正壹看是那程家倆小子，平時就他倆事兒最多，有壹回還站到桌子上高談闊論。
　　“好勒，聽少爺的！”
　　程頤這下不幹了，指著王裏正叫道：“妳誰啊！？壹個下人也敢不給我們飯吃？”
　　“憑他是我長輩！”唐奕壹拍桌子站起來，對王伯喊道，“三天！”
　　“三天之內，他敢進食舍壹步，您老就給我打出去！”
　　“小樣兒，治不了妳！？”
　　說完，唐奕就往外走，宋楷等人跟上。
　　唐正平路過程氏兄弟身邊時……
　　“唉，惹誰不好，惹唐瘋子。”
　　“他是講理的人嗎？”
　　“唐瘋子？”程顥、程頤對視壹眼，心中暗叫，特麽怎麽不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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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食舍，唐奕沒回房，而是拐到了範仲淹的院子。
　　壹進屋，就見老師正在和甄姨用著早飯。甄姨邊上坐著個五歲大的娃娃，正是小幺兒，範純淬。
　　範仲淹低頭喝著粥，連眼都沒擡，裝沒看見。
　　唐奕也不自找沒趣，湊到幺兒身邊，“小幺兒，都這麽大了，哥都快不認識了！”
　　幺兒跟他爹壹樣，理都不理唐奕，專心對付個肉饅頭。
　　甄氏白了唐奕壹眼，嗔怪道：“瘋夠了？知道回來了？妳師父可是說了，再不回來，就見不到他了。”
　　唐奕壹縮脖子，“哪能呢？老師這身子板，我再瘋個十年八年回來，老師依然能把我踹出去！”
　　甄氏無語。
　　“都二十了吧？還改不了貧嘴的性子。”
　　說完，看向範仲淹，“妳不罵兩句？”
　　範仲淹擡起眼皮瞅了壹眼唐奕，卻對甄氏道：“讓他滾出去，影響老夫吃飯！”
　　甄氏把他手裏的空碗奪下來，“還吃什麽？孫先生可是說了，讓妳少食多餐。”
　　範仲淹被奪了飯碗，好不順氣，搶白道：“老夫還沒吃完呢！”
　　可甄氏哪還給他說話的機會兒，幫著使女，三兩下就把桌子收了。
　　“妳們師徒聊吧。”說完，就退了出去。
　　唐奕心說，還是師娘夠意思啊！壹會兒得多挑幾件帶回來的好東西給師娘送來。
　　屋裏就剩下唐奕和範仲淹兩人，範仲淹也不跟他廢話。
　　“不走了？”
　　“呃……不走了……”
　　“那明年考得上嗎？”
　　“呃……考不上……”
　　“嗯……”
　　唐奕覺得，還不如罵他兩句來得痛快。
　　“遼朝帶回來那女娃安排好了？”
　　“嗯！”
　　“瞞得住嗎？”
　　“暫時瞞得住。”
　　“那瞞不住了怎麽辦？兩國開戰？”範仲淹語氣不善，就差沒動手打人了。
　　“瞞不住的時候，遼國想打，也沒那個能力了。”
　　“好大的口氣！都布置好了？”
　　“差不多了。”
　　“嗯……”
　　唐奕說差不多了，範仲淹還是放心的。這個學生狂是狂，但關鍵時刻還算穩得住。
　　正要再說，就聞外面壹陣騷動。
　　“聖旨到，唐子浩出來接旨！”禁宮內侍獨有的尖厲嗓子傳的大半個上院都聽得到。
　　唐奕壹震，與老師對視壹眼，心說，怎麽昨夜剛到，今天早上聖旨就來了？
　　師徒二人不做多想，急忙整冠，出廳接旨。
　　頗為意外的是，傳旨大監還是熟人，正是老內侍總管李秉臣。
　　對於這位大監，範仲淹也得禮讓三分。
　　“怎勞大官親自傳旨？”
　　李秉臣壹笑，“陛下這是體諒咱家，讓咱家出來透透氣。”
　　說著，頗有深意地看了壹眼唐奕，“唐大郎，還不接旨？”
　　唐奕心中壹跳，總覺得哪裏不對。
　　“唐子浩接旨。子浩使遼兩年有余，舟車勞頓必是艱辛，特準政事堂擬旨賜賞，賞唐子浩於觀瀾修養三月，逾期不得出。”
　　靠！
　　這特麽算哪門子賞！？
　　唐奕心說，趙禎這也太玩笑了吧？
　　妳要禁我的足，就明說唄，怎麽還讓政事堂下中旨？這不是大炮打蚊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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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民接旨……”唐奕硬著頭皮接了旨。
　　李秉臣笑著看唐奕接旨，“陛下說，這三個月，大郎就哪兒都別去了，在書字裏好好歇著吧！”
　　“……”
　　說完，就隨著範仲淹進到廳中用茶去了，唐奕很自覺地跟在後面。
　　進到廳中，李秉臣見唐奕跟了進來，“大郎，是不是好奇？”
　　唐奕苦笑，“是有點。”
　　“禁足是肯定的。兩年不歸，只禁足三月，咱家看來，官家還是很仁慈的。”
　　這壹點唐奕倒沒什麽，只不過……
　　“也不用大官傳旨，又讓政事堂發中旨這麽正式吧？”
　　他明面兒上就是壹個無官無職的白衣書生，哪用這麽大的陣勢？
　　“咱家來傳旨，意不在大郎，而是有事與孫先生說。”李秉臣壹點架子都沒有的和唐奕解釋道。“至於政事堂發中旨……倒不是官家的意思。”
　　“誰啊？”
　　“韓琦、曾公亮。”
　　“他們？”唐奕有點不明白了，“他們這是要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