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教大宋

蒼山月

歷史軍事

  慶歷六年,歌舞升平的趙宋王朝。迎來了壹個瘋子……   親眼見識了大宋的雍容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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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4章 還萬民壹個大宋

調教大宋 by 蒼山月

2018-6-15 15:58

  “姐夫,妳別走了……”
  趙曙這回有點壞,更是有點狠。
  趁著唐奕沒回來,機關算盡,就是不想讓這個姐夫撂挑子。
  可是,當唐奕於早朝之前進宮,四目相對之時小正太立馬又慫了,幾乎是哀求著唐奕。
  “妳走了,我可怎麽辦啊?”
  對此,唐奕只是淡笑,並未因趙曙的那些作為而惱火。
  “怎麽,陛下在害怕?”
  只見趙曙壹拍大腿,全無皇帝之尊,“我肯定害怕啊!”
  “這麽大壹個天下,那麽多花花腸子滿肚囊的文臣,我……我哪裏管得了啊?”
  “管得了的。”唐奕笑容依舊和聲安慰。
  “其實,妳要是不把太祖誓碑搬不出來,不下旨封我的王,不把群臣叫到觀瀾去堵我的家門,我反難有點不放心。”
  “可現在,我倒是可以安心的走了。”
  “為什麽啊!?”趙曙都快哭了。“朕把祖宗碑都搬出來的,那妳也別走了唄。”
  “至少別現在就走,十年,十年可好?”
  “再幫朕十年,十年之後,朕絕不攔著!”
  十年……?
  唐奕心下苦笑,我哪裏還呆得上十年啊!再呆十年,那特麽就真出大事兒了。
  不接十年之請,而是道:“因為陛下已經是壹個好皇帝了。”
  “啊?”趙曙擰眉。“朕可不是好皇帝,比起先皇,比起姐夫,朕差遠了啊。”
  “不。”唐奕搖頭否定。“相信自己,妳已經是壹個好皇帝了,至少可以勝任當下。”
  趙曙聞言,壹下怔住,“真……真的?”
  “真的!”
  壹邊肯定,壹邊行至趙曙身前,誠肯地看著他。
  “相信自己,相信妳的臣子,相信妳的百姓,壹定會讓大宋更好!”
  “況且,我就在涯州,還有曹太後,更有賈相、文相這些能臣相佐,陛下壹定可以把大宋治理好的。”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趙曙知道,他已經攔不住這個姐夫了。
  好在唐奕說到了點子上,他就在涯州,必非再也不理朝政,真有什麽事依舊可以為他分憂。
  可是依舊心有不甘,尚有壹絲不情不願,眼珠壹轉。“壹定要走嗎?”
  “壹定!”
  “唉!!!”趙曙壹陣煩悶。“早知依然是這個結果,那我就不頒那道旨了啊!”
  “現在不上不下,姐夫總不能讓朕把旨意收回來吧?”
  “要不……姐夫接了旨意?等過壹段,就壹段……”
  “到時再走,朕也好有個臺階嘛。”
  “哈哈!”唐奕被趙曙的話,和那副可憐相弄得大樂。
  “妳少來!妳姐夫我是那麽好騙的嗎?”
  還想跟老子玩迂回戰術?想的美。
  ……
  趙曙見心思又被唐奕拆穿,頗有幾分無奈。
  只得道:“姐夫不是要改儒嗎?不是要把進取之心烙印在萬民心上嗎?”
  “如今大宋雖然富強,可亦如姐夫時常說的,這只是壹時之強,非要精氣神都變了,才可保大宋永昌。”
  “可如今……”
  “如今永昌尚且沒影,怎麽姐夫妳倒先生退意了?留下朕壹人,如何辦得到?”
  唐奕笑了,笑得有些高深。
  “別急,姐夫臨走之前,尚有壹寶留於陛下。”
  “什麽寶?”
  唐奕笑意更濃,“先別問什麽寶,我只問陛下壹句,陛下信得過妳姐夫嗎?”
  “當然信得過!”
  趙曙心說,要是信不過,還死皮賴臉的不讓妳走做甚。
  “那就好。”唐奕欣慰點頭。
  “陛下只要記住壹句,奕不會害妳,更不會辜負先帝。”
  說完,讓出殿門。
  “走吧,百官已經等不及了。”
  “好吧!”
  趙曙心知大勢已成,唐奕是無論如何也留不住了。不過,心下卻甚是好奇,姐夫會留給他下壹個什麽寶呢?
  “傳朕旨意,紫宸殿升朝。”
  “不!”唐奕聞趙曙要紫宸殿升朝,立時否定。
  “直接去宗廟吧,也省了麻煩。”
  “啊!?”趙曙又傻眼了。
  既然非要走,那宗廟前的那塊誓碑避還避不及,怎麽還往上湊呢?
  不過,唐奕既然這麽說了,趙曙自然應允。
  在他來說,巴不得唐奕站在誓碑之前,迫於先帝起誓立碑之誌,而不好意思說走了呢。
  ……
  百官在漏院待朝,等了半天,最後等來了壹個宗廟見駕。
  心說,這也是新鮮了,為了這個唐子浩,趙家兩代皇帝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
  老皇帝把對唐子浩的恩寵刻在了誓碑上,小皇帝則是把宗族秘事公諸於眾。
  唐奕這廝,不但封了王,保了子孫萬代,這回怕是又要在誓碑之前受官家賞賜,榮耀無雙了。
  更有羨慕嫉妒恨的臣子琢磨:
  唐子浩這是沒死啊,照這麽發展下去,等他歸西的那天,還不得直接就入位宗廟了??
  可是話說回來,羨慕嫉妒恨又有何用,誰讓這廝就是這麽妖孽呢?
  看看這些年唐奕立下的功,隨便挑出壹件就是功蓋當代,加在壹起更是空前絕後。
  可以很負責人地說,前無古人了。至於後有沒有來者……那也不太可能了。
  此時,百官到了宗廟前,心裏都盤算著壹會兒說點什麽吉祥話兒應景。
  畢竟唐奕只有三十八歲,未來很長壹段時間,這朝堂之上的每壹個人都要仰仗他的鼻息了。
  沒看連韓瘸子都改了性子,壹早就爬上了唐奕的船,奉承了壹路嗎?
  正搜腸刮肚地琢磨著怎麽趕上下壹波馬屁,但見羽衛儀仗開路,皇駕威嚴而至。
  至於今日之主角唐奕,自然是與官家並行,在儀衛的拱衛之下,甚是威風。
  眾人壹抖衣袖,整冠緬襟正要下拜官家,下拜鎮疆王,哪成想,那唐子浩甚是托大,連官家都晾到了壹邊,搶先壹步開口。
  “禮就免了,早朝之前,奕有幾句話,要與陛下,與眾僚,與萬民,訴說。”
  得,大夥兒壹翻白眼,心說,妳是主角,妳最大!
  這是把官家都給擠下去了,上朝之前得他先說幾句,那就說吧!
  百官豎起耳朵,只等唐奕“訓話”。
  而唐奕那邊,先是好好地看了看那塊立於宗廟之前的誓碑,好好看了看誓碑上那幾行幾乎決定了大宋命運的誓言,壹張嘴,就把眾人嚇得不輕。
  “老子……不想跟妳們玩了!”
  “……”
  “……”
  “……”
  全聲寂靜,鴉雀無聲,連曹國舅、範仲俺這些早有準備的人,都是無語望天。
  這的確很唐奕,走也得走得瘋狂啊!
  百官更是木然:不,不跟我們玩了是什麽意思?
  韓琦更是瞪著眼珠子壹臉的見鬼,腦子裏都是剛剛在船上唐奕說的那句——“咱們不是壹路人”。
  “怎麽?”唐奕玩味地看著每壹個人的表情,玩味地看著他們的茫然。
  “聽不清?”
  “那我再說壹遍!”
  “我折騰夠了,要走了,今日來與諸位話別。”
  “……”
  “……”
  群臣依舊茫然,依舊有點找不著北。
  心說,這鬧的是哪壹出?如日中天之時,妳說妳不玩了?要走了?來和大夥兒道個別?誰信啊?
  唐奕似乎也看出了眾人的疑問,“不明白吧?”
  壹邊說,壹邊在宗廟前的石階上坐了下來。
  歪著身子,俯視群臣,頗有幾分自在。
  “不明白沒關系,奕來告訴妳們為什麽。”
  “二十多年前,奕受恩師感召,生出興宋之誌。幸得先帝擡愛,方有今日之功。”
  “放眼望去,大宋吏治清明,軍武齊備,萬民安樂,當年興宋救亡之宏願亦已達成。”
  “妳們說,對嗎?”
  “對……”群臣附和,無有雜論。
  畢竟唐奕說的是事實,無可反駁。
  韓琦更道:“子浩之功,萬書難表,卻為我等凱模。所言之盛世,亦無浮誇。”
  “呵呵。”不想唐奕壹聲苦笑。
  “可我卻覺得不對。”
  “因為醫宋之舉還有最重要的壹項痼疾未除,諸位可知是何頑疾?”
  不等群臣做答,唐奕已經給出了答案。
  “那就是我!”
  “妳!”
  “妳們!”
  說到這裏,唐奕眼神犀利了起來。
  “還是不明白嗎?”
  “好,那奕就把話說的再直白些!”
  壹指誓碑,“太祖深知唐末之亂武禍天下之苦,遂立此碑,以表以文治世,以德服民之決心!”
  “後先帝又加壹句,乃全信唐奕,托付家國之誠意。”
  “太祖、先帝之德行、誌願盡附於碑文之上。”
  “可是,此舉雖可銘誌,卻也留疾。”
  唐奕站了起來,行至眾臣面前,“不殺士大夫,固然可免唐末之禍,卻也造就了文高武低、儒弱不堪的大宋!”
  “造就了,只放不殺、死罪不加身的驕橫文人!”
  “而先帝這壹句世代輔政、百罪皆恕,又把我唐奕超脫於法王之外。”
  “試問,有這樣的特權之臣,有這樣的特權之家,這天下!!還有何公平!?”
  “這天下!!”
  “還有何長治久安!?”
  “這天下!!”
  “又還有何祛疾救患的意義!?”
  “所以……”
  說到這裏,唐奕深吸壹口氣,轉身面向宗廟高揖大禮,長袖落地。
  “趙氏宗祖在上,逆臣唐奕受帝命革新除弊初有成效,不辱先帝所托。”
  “然,萬事俱備只欠壹病未祛。”
  “今!!!”
  “得罪了!”
  說到這裏,唐奕猛的直起身子,壹把奪過儀仗侍衛手中的金瓜長錘。
  “讓這碑!!”
  “與這弊宋!!”
  “壹同去了吧!!”
  ……
  “子浩不可!!”
  “不要!!”
  百官大驚,可是為時已晚。
  只見唐奕掄圓了膀子,金瓜高舉,劃著壹條弧線直落而下。
  砰!
  哢!!!
  唐奕這壹錘力道十足,百年誓碑應聲而裂,碎成數塊。
  太祖不殺士大夫之誓言,先帝趙禎托唐家輔政之遺命……壹同破碎!
  “唐子浩!!妳瘋了!!”
  “唐子浩!!妳好狂!!”
  “唐子浩!!妳大膽!!”
  眾臣徹底炸窩了,特麽妳砸了碑不要緊,大夥兒的保命符也讓妳給砸了啊!
  若非是宗廟之前,趙氏祖宗之側,壹眾文臣跟唐奕拼命的心都有了。
  唯獨賈昌朝,猛然壹聲高唱,蓋過所有嘈雜。
  “砸、的、好!!”
  見群臣呆楞地看著自己,賈相爺出前幾步,來到人前。
  “怎麽!?怕了嗎!?”
  “怕死於王法!?怕這破誓之後的殺意落到自己頭上!?”
  “哼!”賈相爺冷哼壹聲。“利己小人,枉讀聖書!!”
  “妳!!”群臣啞然,壹句反駁之言也說不出來。
  老賈直戳痛處,可謂壹針見血。
  說白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沒有齷齪,誰還怕死罪加身?
  唐奕則是看都不看壹眼眾臣,砸碑也只不過是個開始,只不過是給文官的頭上懸起壹把法劍。
  行至趙曙身側,鄭重地看著趙曙。
  “奕再問陛下壹次。”
  “姐夫盡管直言。”
  趙曙壹邊不著痕跡地給唐奕比了壹個大拇指,壹邊道:“姐夫有什麽問什麽。”
  砸的好!他也覺得砸的好。
  大宋的文人,確實被慣壞了。
  可惜,趙曙哪裏知道,唐奕今天不光要革了文人的命,還人革了他皇帝的命。
  “姐夫要問什麽?”
  唐奕肅然,“還是剛剛的那句,妳相信我嗎?”
  “相信!”
  “妳相信妳的子孫後代嗎?”
  “相信!”
  “好!!”
  高喝壹聲,再次轉向宗廟,撲通!竟直直的跪了下去。
  “先帝有靈、列祖在上!”
  “今奕,攜二十年拓土萬裏之功,冒當朝天子之名,請祖宗見證!”
  “……”
  “……”
  本來亂作壹團的群臣猛然壹肅,這瘋子還要幹什麽?還冒天子之名,請祖宗見證?特麽砸了誓碑,他還能弄出什麽幺蛾子?
  此時,皇城大內、宗廟大殿唯唐奕之音,回蕩天地。
  “我華夏大地,王朝往復,千年更叠……”
  “凡初定天下,創世新朝者,大多律已、自醒、知民知政。”
  “凡太平盛年,守業固國者,大多嬌奢懶滯,不知先人之苦心也。”
  “凡末世敗朝、遲暮無終者,大多昏庸無度,不知民苦也。”
  “何罪?”
  “概因民者,吏所治也;吏者,君所屬也。”
  “然君者,唯天地禮教可束也。又何為天地禮教?君之器也。”
  “為君者,以自器自治,何以無缺乎?”
  “故創世之君,觀前人之痛自醒。”
  “守成之群,觀己之德行。”
  “亡國之君,只知手中有器,卻無自醒自觀之悟,國必衰之,民必惡之。”
  “此為興衰之道也。”
  說到此處,唐奕緩緩擡頭。
  “臣,唐奕……代天子誓。”
  “從今往後,天子之器還於民,君王之命系於天下!”
  “從今往後,王侯與百姓同根,天子與萬民同命!”
  “無將門之世爵,無士大夫之高儀。”
  “黃天與厚圭齊佑,臣子與君王共誌,販夫與走卒無差!”
  “萬眾壹心、同根同德、壹心壹誌,共興皇宋萬年之盛世!”
  “眾今往後……”
  “趙家,代天行命,代民理國,是為天子,亦為民子!”
  “從今往後……”
  “如有忘德暴政之昏庸,民可逆之!”
  “如有貪奢淫欲之行,民可逆之!”
  “有天子之器,治民而不自治之惡……”
  “民、可、逆、之!!”
  “此為天誓!”
  “違者天罰、民廢!”
  “必遭天殛!”
  ……
  言罷,唐奕向著宗廟之內歷代趙家先祖重重的叩首。
  拜罷,長身而起,行到趙曙身邊。
  “這……”
  “就是姐夫留給妳的最後壹件寶,壹把懸在妳頭上的利劍。”
  “妳……”
  “敢接嗎!?”
  趙曙默然,直到這壹刻他才真的明白,唐奕不單單要把破自己,不單單要把士大夫打回原形,他還要給自己,給趙氏子孫敲響警鐘。
  那無疑是壹種鞭策,時刻提醒著趙家手握天子之器的責任,更是時刻提醒著大宋……
  向前!
  向前!!
  不斷的向前。
  “來人!”壹聲低吼響徹大殿之前。
  “把剛剛唐公代朕所立之誓鐫刻成碑,立於宮門之前,昭示天下!”
  “好!”唐奕終於欣慰地點著頭,露出壹道燦爛笑意。
  “有君如此,天下之福,奕也可以放心的走了。”
  言罷,笑容依舊,環揖群臣。
  “珍重!”
  ……
  等百官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的時候,只看見壹身白衣、壹個俊逸的背影消失在宮城之中。
  韓琦望著那道背影喃喃自語:“我們確實不是壹路人。”
  這是韓琦最後壹次見到唐奕。
  ……
  那個瘋子就這麽走了。
  二十二年前,白衣入京,二十二年後,依舊白衣而去。
  留下的,除了壹個皇而天下的大宋,也就只剩下坊間那些美麗的傳說了。
  ……
  有人說,唐子浩那日出宮之時,壹邊遠去,壹邊吟著壹首妙詩。
  “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
  也有人說,唐子浩離京之後並沒有南下涯州,有人在介休城外的梅居見過他。
  那時,他依舊是壹身白衣,盤坐在盈雪與冬梅之間,膝上放著瑤琴,竟拂出了壹曲《鳳求凰》。
  ……
  還有人說,唐子浩最終還是回了涯州,隱居在涯州最高的那座山上,再也沒下來過……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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