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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教大宋

蒼山月

歷史軍事

  慶歷六年,歌舞升平的趙宋王朝。迎來了壹個瘋子……   親眼見識了大宋的雍容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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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7章 折騰

調教大宋 by 蒼山月

2018-6-15 15:58

  為人之道,處事哲學,有時可以讓人顯得更高級,有時也能作繭自縛,自己把自己推到了墻角。
  老賈此時,顯然就是後者。
  讀書人的涵養,人上人的風度……讓他即使不情願,還是把範仲淹這個宿敵迎進府中,並且奉茶款待。
  於禮,無可挑剔。
  可是,於情……
  這特麽就是智障。
  老賈現在後悔了。
  這是腦袋灌了多少水?臨死都不得消停,還得讓範希文在自己面前盡顯勝利者的姿態?
  是以範仲淹就評了壹下茶,說了壹句恭維的話,賈昌朝那脆弱的自尊就受不住了。
  “昌朝是輸了。”
  “可是,範公也沒有贏!!”
  可謂是火藥味實足,直奔吵架去了。
  ……
  顯然不能忍啊?況且範老爺今天來的目的就是來搓火的。
  壹邊聽著,壹邊搖頭,“不對!”
  “妳輸了沒錯,可是……”
  “老夫贏了,也沒錯。”
  “至少,老夫看到了妳的結局,妳卻看不到老夫的。”
  “妳!!”
  老賈壹口氣沒導上來,差點沒背過去。
  以前怎麽沒發現,範希文也不是什麽好鳥。小人得意,不外如是!
  憤憤道:“算了,說什麽都是惘然!”
  “昌朝的頹然之態範公已經看到了,請回吧!”
  “呵呵。”範仲淹幹笑兩聲,只當沒聽見。
  端起茶碗慢悠悠地品了品,隨之又嫌棄地搖頭。
  “這湯茶終多了幾分渾濁之氣,老夫還是喜歡子浩的清茶。”
  老賈這個氣啊!
  “茶也喝了,現在可以走了吧?”
  “子明輸不起嗎?”
  “我有什麽輸不起?”老賈登時就炸了。
  哪還管什麽風度雅量,指著範仲淹的鼻子就蹦了起來。
  “妳倒是說說,我賈昌朝有什麽輸不起的!?”
  “老夫就算輸不起,還死不起嗎!?”
  範仲淹聞言依舊不溫不火,斜眼看著賈昌朝。
  “子明死的起,卻活不起嗎?”
  老賈壹楞。
  他是多聰明的壹個人?感覺範仲淹這話說的不太對路,略壹思量立馬就明白了。
  登時氣勢壹緩,搖著頭,發出壹聲無奈苦笑。
  “拙荊去找過希文?”
  他就說嗎,範仲淹是什麽身份,怎麽會幹出這種有辱名聲的行徑?
  “不過,範公這激將之法,用的有些拙劣了吧?”
  “對妳那瘋徒弟或許有用,與老夫卻是兒戲了。”
  範仲淹又抿了壹口茶湯,“看來,子明還真的就活不起了!”
  “算是吧……”
  既然已經識破了範仲淹的伎倆,賈昌朝也隨之平靜下來。
  朝範仲淹拱手示意,“範公果然高量,竟應拙荊之請而來。”
  “可惜,子明要讓範公失望了!”
  範仲淹淡然壹笑,既不回理,也不接賈昌朝的話頭兒,卻是冷不丁地開口道:“子明與老夫是什麽時候開始勢同水火的?”
  賈昌朝略壹回想,“就是慶歷年間開始的吧?”
  “這樣算起來,時間也不長,只十幾年爾。”
  “是啊!”範仲淹長嘆壹氣。“早年間,仲淹外任各州多年,還是子明與陛下舉薦,老夫方得入朝。”
  賈昌朝聞言也有追思,“還提那些作甚?早已是前塵舊事了。”
  範仲淹輕笑:“還是要提壹提的,否則子明大概已經忘了,妳我除了是政敵,還曾經是友人。”
  “……”
  賈昌朝默然無語,心中壹陣煩悶。
  誰都年輕過;
  誰都熱血激昂,交遊天下過;
  誰都胸懷家國,壯誌淩雲過……
  可惜,在這廟堂之上,人會變,心也會變,理想、信念更是不值壹提。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知不覺間,物是人非,留下的不過是幾多無奈與惆悵罷了!
  “希文可相信,昌朝當年並不想加害於妳,只是……”
  “相信!”
  範仲淹重重點頭。
  “若不相信,老夫現在也不會坐在這裏。”
  “妳我只是政見不合,理念相左罷了。”
  賈昌朝點頭,想起十幾年前的新舊之爭,不由脫口道:“《陳條十事》太過激進,根本行不通!”
  “加之陛下心意甚決,若任其發展,必成大禍!”
  “昌朝不得不用卑鄙之策行事。”
  “確實行不通。”
  範仲淹意外的沒有反駁,竟點頭認可。
  “十年前老夫就認識到了這個錯誤,這才甘心辭官,做壹個局外人,看唐奕的路數到底行不行得通。”
  “行不通。”賈昌朝壹甩手。“妳那弟子卻有不世之才,可推舊出新,本就是不可為之難事,誰動都不行!”
  “哦?”範仲淹玩味地看著賈昌朝。“子明不是承認已經輸給唐奕了嗎?”
  “我是輸了!”賈昌朝瞪著範仲淹,“可是,昌朝輸的是手段,而非理念。”
  “所以我才說‘我輸了沒錯,可是範公也沒有贏!’”
  “子明就如此肯定?”
  “肯定!”賈昌朝篤定點頭。“他就算玩出花來,革政說到底也還是均貧富,抑權貴!”
  “可這個朝堂就是權貴說了算的朝堂,他怎麽可能成功?”
  賈昌朝越說越激動,越說聲調越高。
  “就算他有壹時成功又能如何?他做的越多,得罪的人就越多,阻力就越大!”
  “就算他打掉了汝南五府,懲治了魏國公,又能怎樣?走了汝南王,折了魏國公,依舊會有另壹個汝南王,另壹個魏國公站出來。”
  “這是人心,是大勢!聖人之理、天子之威亦不可撼動,何況他壹個唐瘋子!?”
  範仲淹笑了。
  “短視!”
  “妳……”老賈臉色漲的通紅。
  “妳說誰短視!?”
  “我說子明短視。”範仲淹也拔高了聲調。“井底之蛙、管中窺豹,不過爾爾!”
  “子明什麽都不知道。”
  “妳不知道老夫的弟子有什麽能耐!”
  “妳也不知道他要如何解開這個局!”
  “妳更不知道,妳堅信的‘人心’、‘大勢’是何等不堪壹擊!”
  “我不用知道!”賈昌朝寸步不讓。
  “這是人性,誰也左右不了!”
  “與人性私欲為敵,希文告訴我,他怎麽贏?”
  “誰說他要與人性為敵了?”範仲淹鄙夷出聲。
  “那是老夫犯過的錯誤,我的弟子又怎會重蹈覆轍?”
  “什……什麽意思?”賈昌朝被範仲淹這句弄的壹楞。
  “不與為敵?”
  “那他如何革新推政?”
  “呵。”範仲淹幹笑壹聲。“所以說,子明不知道唐奕的厲害。”
  “若想知道他如何革政推新,何不自己親眼去看?”
  “……”
  繞來繞去,又繞回來了。
  老賈確實被範仲淹勾起了心中的好奇,可是……
  緩緩坐了回去,老賈疲憊的低著頭,“看……就算了吧,老夫累了,想歇歇了……”
  “不過,臨死之前能與範公盡棄前嫌,暢論成敗,也算是告慰平生了。”
  說到這裏,賈昌朝擡頭看著範仲淹,眼神之中竟現出壹絲勝利者的得意。
  “昌朝說了,激將之策與我無用。”
  “這不是激將法。”範仲淹搖著頭。“算是壹個邀請吧!”
  “邀請?”
  “對,邀請子明與我壹樣,跳出來,看看結局到底如何?是妳贏,還是我贏!?”
  “難道趙宋百年之命運,妳我壹生之信念……會是怎樣的壹個結局,不值得子明放下驕傲與自尊,茍活下來,親眼看上壹看嗎?”
  “……”
  老賈沈默了,這個誘惑很大,大到他開始動搖。
  他當然想看看最後孰贏孰敗,當然想親眼看著唐奕是怎麽敗給大勢、人心的。
  也正因為老賈篤定唐奕會敗,現在才失去了看下去的興趣。
  可是,若如範仲淹所說……真的有贏面嗎?
  老賈開始感興趣了。
  而同樣如範仲淹所說,壹旦懷疑的種子種下去,那賈昌朝內心之中的所謂堅持,也就顯得蒼白無力了。
  因為,這個結局確實值得賈昌朝放下壹切,親眼去看上壹看。
  “範希文!”
  字字有聲地念著範仲淹的名字,“妳敢保證這個結局值得昌朝去等?”
  範仲淹笑了,笑的極為誠懇。
  “以性命擔保!”
  “值得!”
  說完這句,範仲淹緩緩支起身子。
  “若老夫所料無錯,我那弟子已經拿著子明調任涯州的詔諭,等在府外了。”
  “子明大可隨他到涯州看看,看看他是怎麽把妳眼裏的人心、大勢作古化塵的。”
  “涯州?”
  賈昌朝略有意外,卻馬上鎮定下來,苦笑搖頭。
  “涯州……妳們師徒算盤打的端是響亮。”
  “壹個心死之人也能利用的這般到位!”
  “子明還在乎嗎?”範仲淹反問。
  “不在乎了!”賈昌朝嘆聲起身。
  “走吧,昌朝送範公出府。”
  ……
  ……
  唐奕眼見賈府中門大開,老師與賈昌朝並肩而出。只掃了壹眼老師的臉色就知道,這事兒成了。
  略有得意地泯然壹笑,翻身下馬,迎了上去。
  可惜,老賈雖然答應了範仲淹的茍活之請,卻是還沒做好現在就面對唐子浩的準備。
  唐奕只聽見老賈沒頭沒腦地對老師道:“說來說去,還是激將之法,拙劣!”
  範師父也不示弱,“但是管用!”
  說完,兩位宿敵相視而笑,默契地拱手互禮。
  老賈又深深地看了壹眼行之而來的唐奕,沒等他上前,便轉身回府了。
  咣當……
  府門就這麽關了。
  唐奕吃味地壹撇嘴,“沒禮貌!老子救了妳的命,‘謝’字都不說壹個?”
  上前虛扶範師父。
  “老師,成否?”
  範仲淹瞪了唐奕壹眼。
  “為師出馬,有不成的可能嗎?”
  “……”
  好吧,那股勁兒又上來了。
  “不過……”範仲淹話鋒壹轉。
  “人是可以隨妳回涯州了,但能不能為妳所用,卻是要看妳自己的了。”
  “放心!”唐奕大包大攬。“不把他榨幹,都對不起咱們這以德報怨的肚量。”
  “還有。”
  範仲淹面容嚴肅,顯然不想與唐奕逗趣。
  “妳要怎麽把賈子明帶出京,也是個問題。那些要對他不利的人畢竟都在暗處,妳也不能全知全覺。”
  “這個更簡單了。”
  唐奕翻著白眼,擡頭四下掃看壹圈人潮熙攘的街面兒。
  “咳咳。”清了清嗓子。
  猛的壹扯脖子,聲嘶力竭地嚷開了:
  “從今往後,賈昌朝就是老子的人了。”
  “誰要動他,就先問問我唐瘋子!”
  ……
  噗通……
  噗通……
  隔著賈府大門,內外同時傳出兩聲響動。
  街面兒上那聲,是範仲淹壹腳踹在唐奕屁股上的。
  範老爺真是後悔幫他這壹鋪,都不夠丟人的。
  而門裏面那聲……
  則是賈昌朝壹個沒站穩,結結實實的栽到了地上。
  老賈也後悔了,老夫要茍活於世看看那結局,這是何其悲壯之舉?
  怎麽……
  怎麽稀裏糊塗的就成了妳唐瘋子的人了?
  ……
  ……
  公主出降,這絕對是個體力活。
  禮部報過來的流程唐奕早就看過,心裏也有了底,這是個極其麻煩的事情。
  可是,按照唐奕的料想,再麻煩也跟他關系不大。畢竟公主不在京中,初六這天也只是儀仗出降,具體的禮數流程都得等他回到涯州之後再進行。
  那還不是他想怎麽來,就怎麽來?
  至於初六這天,需要唐奕來辦的就壹件事兒——把公主儀仗接上船就齊活了。
  可就這麽壹件事兒,差點沒把唐奕折騰死。
  頭天晚上就開始了……
  入夜還沒敲更鼓,唐奕就吉服頂冠壹樣兒不少的扮上了。
  首先,唐奕要開堂祭祖,告慰宗族。
  唐奕雙親不在,自無法拜過高堂,只能對著唐家祖先的牌位焚香禱告。
  註意,這個不是等公主入門之後,夫婦二人壹起拜,而是要唐奕先拜。
  因為在宋朝,娶公主就沒有拜高堂這個說法。
  ……
  這裏必須吐槽,大宋雖然不像別的朝代那麽過分,駙馬聯姻皇家還要簽婚書,也就是男方嫁到了皇室。
  可是,也有壹條章程是讓人無法忍受的。那就是:公主出降,到了夫家自動升壹輩兒。
  也就是說,嫁到夫家之後,和丈夫平等還不行,得高壹輩兒,與公婆平輩而論。
  這特麽就過分了……不能細想,會亂套,與公婆平輩,就沒有了“高堂”,自然也就沒了夫妻攜手奉茶跪拜父母這壹說。
  總之,唐奕自己在這兒拜過先祖,就全代替了。
  等禮畢祭成,已經快三更天了。
  這時唐奕還不能歇著,趕緊墊壹墊肚子,然後直奔觀瀾山門。
  那裏設有喜棚,專為接公主儀仗而設。
  到了山下,宮裏來的內侍已經等在那裏,要代表皇帝,代表娘家人,把禦賜的錦織鳳繡大紅絨花挑於棚上。
  意為天子賜福。
  ……
  挑完了花,賜完了福,就該賜馬了。
  沒錯,唐奕娶公主騎的馬必須是皇家賜下,還不能用他自己的。
  駙馬駙馬,何為駙馬?
  說白了,就是給皇帝擋刀的替身。
  皇帝出行,為了安全起見,必設副車並行,佯裝皇駕,以混淆刺客視聽。
  那坐在副車之中的人,也必然是皇帝親信之人不可。否則來了刺客,假的那個嚇的拔腿就跑,那不壹下就穿幫了?
  所以最開始的時候,都是皇帝的兒女弟兄置於副車之中,來當皇帝的替身。
  可是,這畢竟是骨肉血親,要真給皇帝擋了刀,死了……也不合適。
  那怎麽辦呢?
  那就女婿來唄!
  反正沒有血緣關系,死了再給公主找下家兒就是,不心疼。
  駙馬此名之由來,名如其意。
  所以啊,駙馬騎的馬自然也得是皇帝欽賜的寶馬良駒。
  又是挑花設棚,又是賜馬謝恩的,這壹套折騰完,也就過了四更天了。
  唐奕還是不能得閑,騎著給官家擋刀的馬,需走旱路入城接親。
  公主出降,依制要水路下嫁。走水那是公主的特權,唐奕這個駙馬迎親的時候是不能沾水的。
  得虧這是從回山進京,走陸路也就三十多裏。
  這要是從海南……
  壹圈兒都是水,還娶不成了呢!
  ……
  迎親大隊走到開封城下,天光已經大亮,城門也開了。
  唐奕又南熏門入城,走禦街正道,壹路行到宣德門前。
  文武百官已經等在這裏,他們可不是來給唐奕賀喜的,而是給公主送嫁的。
  此時,趙禎置於宣德樓上,算是整個婚禮唯壹給駙馬面子的舉動了。
  擋刀的嘛,總要見上壹見,以示恩寵。
  不過,也只是見上壹見,壹個字兒都不帶說的,全由宣旨大監代勞。
  這個宣旨大監還不是李孝光這個總管大監,而是別人。
  為什麽是別人呢?因為這是個體力活兒,壹般人幹不了。
  妳想著,宣德樓高余十丈,得扯脖子喊,才能讓底下人都聽見,況且這個旨意還不是壹般的長。
  是太特麽長了!
  壹共七道聖旨,壹道比壹道長。
  首先是告天檄文,名為祭旨,相當於好幾萬字的贊美詩。
  在這個皇帝做個夢都要給老天磕兩個頭的時代,皇帝嫁女兒不更得和上蒼念叨念叨?
  祭旨念完,不用直腰,下面還有福旨。
  也就是和上蒼說完了正事兒,得接著這個正事兒,求點比如國泰民安、風調雨順什麽的。
  這絕對是世界上最長的許願書,聽得唐奕腰都木了。
  ……
  祭了天,許了願,接下來就該給百姓朝官洗腦了……名為恩旨,就是歌頌皇家之德、天子之恩。
  恩旨之後,終於開始說到正題上,是為“封旨”。
  故名思議,就是封賞。
  而所封之人除了唐奕,還有唐家的祖宗十八代。
  皇帝的親家怎麽可能是庸庸之輩?必須封!
  唐奕的爺爺、太爺爺、太爺爺的爺爺,只要能查得著的,封壹個遍。
  那個死鬼老爹唐冠宇,估計做鬼也沒想到,都死了十幾年了,居然成了祿國公。
  唐母亦追封為祿國夫人。
  而唐奕則是在嗣王之外又得了壹個武散職——鎮遠將軍。
  這充分說明壹個問題:
  娶個白富美,是多麽的重要啊!
  ……
  封完了唐家之後,則是公主的開府旨意。
  福康在京時,壹直居於宮中,隨母寢居。嫁人了,自然要開府,這沒什麽好說的。
  等這道旨壹宣完,唐奕終於能夠長長的出壹口濁氣了,因為下壹道旨就是真真正正的嫁公主的“嫁旨”了。
  而且這道旨最短,就幾句話,宣完也就完事兒了,可以直腰了。
  大宋不用跪拜,可是這麽彎腰撅壹個多時辰,還不如跪著來的舒服,現在唐奕整個後背都是木的。
  咬著牙,勉勉強強聽完嫁旨,剛要直腰……
  “有旨意!”
  靠!!!
  差點暈過去,還有啊?
  ……
  確實還有。
  祭天祈福,恩澤天下,又嫁了女兒,不得借這個機會好好教化壹下百姓啊?
  接下來還有壹份“告民書”,大概相當於十萬字的政府工作報告。
  中心思想差不多就是:妳們看皇家有德,下嫁公主,此今也是國順民昌、政務通達的太平盛世。
  妳們作為百姓,作為人臣,也得知天恩而順天意吧?也得有點眼力見兒吧?要做個五好宋民,愛國愛朝……共建和諧社會哈。
  這壹套下來,別說唐奕這個大小夥子了,文武百官,那些老家夥們,領旨謝恩的時候聲調都帶著顫音了。
  兩個時辰,整整壹個上午,就在宣德樓前撅著了!
  ……
  ……
  終於。
  宣德門大開。
  街道司的士兵幾十人打頭,每人手裏都拿著灑掃工具和鍍金鑲銀的水桶,壹邊清掃路面,壹邊灑水前行。
  這就是所謂的“水路”,這些士兵要壹直灑到桃園碼頭,儀仗上船之前。
  而水路嫁俗壹出現,唐奕壹邊揉著老腰,壹邊真真地長出了壹口氣,可算完事兒了!
  恨恨地瞪了城樓上的趙禎壹眼……他就是故意的!
  翻身上馬,再看壹眼宣德樓,終還是抱手壹揖:
  “陛下珍重……孩兒……走了!”
  趙禎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頭,朝唐奕擺了擺手。
  ……
  唐奕抿著嘴,亦沒有再多說壹句。
  撥轉馬頭,尋著儀仗之中最大的壹頂紅梁鑲金大檐子,並於檐前,領著儀仗大隊,緩緩離去。
  (古時小乘叫“轎子”,皇家大乘為“檐子”)
  儀仗至桃園碼頭,唐奕扶著腰下馬,也不等下人招呼,自己先嚷開了:
  “趕緊的!上船,起駕!”
  “那個誰,給本王取點心果子來,可特麽餓死我了!”
  昨晚上吃的東西,壹直折騰到現在,前胸貼後背了。
  “呃……”
  送嫁的壹個內庭管事太監聞言,急忙靠了上來。
  “啟稟殿下,還起不了航。”
  唐奕眼睛壹立,“為什麽?”
  太監面色壹苦,“儀仗還沒出宮城呢……”
  “依制,殿下要等公主儀仗盡數上船方可成行。”
  “什麽?”
  唐奕下意識目光延伸,往遠處望去。
  “多長啊?還沒出宮城?”
  ……
  呵呵,多長?
  唐奕以為,除了他身後這個紅梁大檐子,還有在他之前開道的士兵、檐子兩側共十二人的儀仗護衛、遮蔽儀仗的紅羅掌扇。就沒了?
  想多了。
  其後,還有頭戴珠玉金釵、衣著紅羅銷金長衣的宮嬪馬隊,這是公主的陪嫁。
  再往後,還有天武官擡著的儀仗轎隊,轎子裏裝滿了公主的嫁妝,以及禦賜家什器物。
  這壹隊有多少人呢?
  光轎子就五百多個。
  唐奕這裏已經到了桃園碼頭,那邊兒的轎隊還沒出皇城呢!
  最最後,還有皇帝賜予公主府的府衛、掌史等壹應文武,大概幾百人。
  等這些人慢悠悠的出了皇城,再走到桃園碼頭,再上船……
  天已經擦黑了。
  唐奕這算是整整折騰了壹天壹夜!
  等到他下令起航的時候,已經是無力吐槽了。
  咬牙切齒地恨恨抱怨:
  “折騰死算了,下回說什麽也不娶公主!”
  眾人聞言,無不絕倒。
  妳還想有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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