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生不如死

　　唐奕從地上撿起壹把侍衛的長刀，擡眼望，“汝南郡王府”五個燙金大字組成的匾額，高高在上。
　　當年，趙允讓自縊保節，趙禎心軟，沒有收回王府，而是讓這壹家人繼續假借著汝南王的威名混事兒。
　　可惜……
　　聽著王府之內傳來曹老二帶人橫沖直撞的喊殺之聲，唐奕忍不住呢喃出聲：
　　“這壹家確是作到頭兒了！”
　　長刀斜垂，邁步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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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封百姓無不駭然，不由得想起三年前，唐奕也是刀鋒壹指，“殺”字成咒，霎時間大遼館驛血流成河。
　　今天……
　　眾人面面相覷，呆若木雞。
　　“他不會要把汝南王府也殺個血流成河吧？”
　　“殺的好！”有人則是恨恨出聲。“這壹家子從上到下哪有壹個好東西，殺了倒也幹凈！”
　　“對！沒聽唐子浩剛剛說嗎？他們勾結遼人，私通賣國。”
　　“殺！”
　　“對，殺！”
　　百姓們從最開始的議論，到異口同聲地喊殺出聲，只恨自己手中無刀，否則定要跟著唐奕殺他個幹幹凈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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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
　　唐奕進府之前，聽著身後的鑿鑿民意，不禁冷笑出聲。有些時候，有比死更讓人難受的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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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汝南王府。
　　王府侍衛早已被盡數打倒，與閻王營這些血裏火裏趟過來的真正死士相比，他們哪是壹合之將。
　　正廳之中，曹覺此時長刀在手，眼中滿是嗜血的腥紅。
　　“除了趙宗球不在府上，剩下二十壹個腦袋，都在這兒了！！”
　　唐奕聞言壹楞，由衷感嘆：“挺齊啊！”
　　他只盯著趙宗實和趙宗懿了，還真沒想到，就漏了壹個趙宗球。
　　鐺！刀尖支地，唐奕蹲了下去。
　　“別怕，這腦袋不還在脖子上呢嗎？”
　　呵呵……
　　這倒是沒說錯，此時廳中，趙家這壹窩除了漏網的那個趙宗球，全都蜷在地上瑟瑟發抖。
　　“唐……唐子浩！”趙宗懿聲色厲斂，臉色發青。
　　“妳，妳要幹什麽？”
　　“噓……”唐奕作了壹個噤聲的手示。“沒有妳說話的份兒”。
　　看向趙宗實：“妳來問吧，問我要幹什麽。”
　　趙宗實也算硬氣，緊咬下唇壹言未發，他恨。
　　恨自己，恨漏算了這個瘋子，恨忘了唐瘋子是不講規矩，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三個月……
　　韓琦說三個月就能壹定高下。
　　可惜，三天。
　　只過了三天，這瘋子就殺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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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問是吧？”唐奕無所謂地壹攤手。
　　“那好，我說妳聽！”
　　索性不急，悠然出聲：
　　“我唐瘋子不是不講理的人，今天上門，不冤枉吧？”
　　見趙宗實還是不出聲，只怨毒地瞪著自己，唐奕壹笑。
　　“那就是不冤枉了。”
　　“別怪我，只能怪妳們不該與壹個瘋子為敵。”
　　趙宗實終於端不住了，“妳到底要怎樣？”
　　“沒要怎樣，就是尋仇。”
　　“唐子浩！”卻是趙宗懿再次嘶吼出聲。“私闖王府，意欲行兇，妳眼裏還有王法嗎？”
　　“王法？”唐奕偏過頭，猛的沖了過去，壹腳踩在趙宗懿的胸口。
　　“老子和妳講王法的時候，妳不懂事兒啊！”
　　“妳特麽不接啊！”
　　唐奕是什麽體格，只這壹腳，趙宗懿就吐血倒地，再難爬起。
　　做完這件，唐奕端詳著手裏的長刀，猛然揮出，趙家兄弟壹聲驚呼，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再睜眼之時，原來只是把刀架在了趙宗實脖子上。
　　眾人稍松口氣，他沒真動手殺人。
　　可是，有人卻是沒法松氣了。
　　趙宗實嚇的眼珠子瞪圓，臉都綠了，哢哢哢哢，上下牙關磕個不停。
　　看來，也沒表面上那麽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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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裏最後壹道防線壹旦崩塌，趙宗實再也顧不得什麽尊嚴，什麽恨意，什麽皇位。
　　“子子，子浩！有話好說，有話好說！莫要傷人！”
　　唐奕壹樂，盤腿坐到了趙宗實對面。
　　“世子在求我？這可不是壹個勵誌當皇帝的人該有的懦弱。”
　　“我……我……”趙宗實我了兩聲，眼珠兒四顧，沈吟良久。“我可以不當皇帝……”
　　“我可以不爭皇位……”
　　“晚了。”
　　“不，不晚！妳相信我，我退出，我不當了。”
　　唐奕低首搖頭，“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勸妳說些有用的，有什麽想交代就趕緊趁早，別壹會兒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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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妳們欠老王爺的命，欠申屠鳴良的命，今兒個得還！”
　　趙宗實抖個不停，可是，腦子還算清醒，趙德剛確實是因為他告密而死。
　　可是……
　　“申屠鳴良是誰？”
　　“妳不能把什麽都算在我頭上。再說，我與他無冤無仇，何需要他性命？”
　　“！！！”
　　曹覺等閻王營兵士此時也是氣憤難當，若不是唐奕坐在那兒，曹老二恨不得上去親手刮了這混蛋。在他眼裏，壹個廝殺漢連名字都不配知道。
　　唐奕倒是有耐心，“壹個死在古北關的宋將。”
　　“軍漢？”趙宗實驚疑出聲。“壹個軍漢，子浩也要與我計較嗎？”
　　唐奕聞聲，再難沈得住氣，怒吼著站了起來，長刀就指在趙宗實的鼻尖。
　　“只憑這壹句話，妳今天就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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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子浩，妳妳，妳要冷靜。殺殺，殺了我，與妳沒有半點好處。”
　　“妳忘了嗎？”唐奕喃喃出聲。“我是個……瘋子！”
　　“瘋子做事，是不需要好處的。”
　　“還有。”唐奕笑得極為殘忍。“誰說我要殺妳了？”
　　“妳！？”
　　趙宗實滿眼的不可置信，看今天這架勢，他以為十死無生了。
　　可是，他不殺人？
　　這時，唐奕的聲音好似穿過九幽而來：
　　“知道嗎？對於妳這種人，死並不是最可怕的結局。”
　　“可怕的是……”
　　“生、不、如、死！”
　　說到這裏，唐奕猛然壹轉刀把，刀鋒朝上，厚背朝下，掄圓了膀子，沖著趙宗宗的膝蓋骨就砸了下去。
　　“啊！！”
　　整個汝南王府霎時間只剩下趙宗實的慘嚎。
　　只這壹下，趙宗實的壹條腿就已經違反常態的向上微微翹起，膝蓋骨更是塌到了腿裏，碎的不能再碎。
　　趙家兄弟壹個個嚇得面似金紙，有進氣卻不敢出氣。
　　就連曹覺看著那變了形的大腿都直咧嘴，真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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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奕還沒完，擰著眉頭，“也不對稱啊！”
　　再次掄圓胳膊，手起刀落……
　　“啊啊啊啊！！”
　　這回，兩條腿對稱了。
　　趙宗實疼得眼瞅就要暈過去了，唐奕壹巴掌扇過去，把他打醒。
　　“妳瞧，腿折了。”
　　“老趙家就算人都死光了，也不會讓壹個瘸子坐到皇位上去丟人吧？”
　　趙宗實哪還聽得見唐奕說什麽，疼的在地上直打滾，當真是活不成也死不了。
　　“唐奕，妳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唐奕聞之，咧嘴壹笑，“我好不好死不重要，重要的是，妳得好好活著。”
　　“活著受盡世人唾罵，活著看皇位離妳越來越遠！”
　　說完，不再理會趙宗實，擡眼看向滿廳的趙家兄弟。
　　“老二！”
　　“在呢！”
　　“這壹屋子好腿我看著難受，全給我打斷！”
　　“噗！！”
　　曹覺心道，妳是真特麽損啊！
　　從此之後，汝南王府壹窩瘸腿兒，這還真比殺了他們來的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