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到底誰幹的

　　唐奕當眾掌摑龍子龍孫，就算是在極為開明的大宋，那也是逾越，也是大不敬。
　　宗正寺說什麽也不能坐視不理。
　　但是，奇怪的是，身為受害者的汝南郡王趙允讓卻出奇的平靜，自始至終未發壹言。
　　與趙允讓壹同執掌大宗正寺的趙允弼起初還有些奇怪，可是後來，趙禎的壹些舉動，讓趙允弼看出壹些端倪。
　　那就是，臺諫不管是誰，上本要治唐子浩的罪，趙禎壹律不受，早朝連議都不議。
　　若有人二次上本，直接就貶出京。不管是誰，連猶豫都不帶猶豫的，就連吳奎這種禦史重臣都不能幸免。
　　包拯本來壹本未果，要發第二本，幸得知交長輩趙德剛出面勸阻、暗示才壓住了火力。
　　而這幾日，即使是在課堂上，儒生們看唐奕的眼神兒都不壹樣了。
　　他們大多是唐奕離京之後才進的觀瀾書院，對於那個唐瘋子的認知也僅限於傳說。
　　但是，這次卻不同，這次可是實實在在發生在身邊的，想想都蛋疼。
　　張俊臣在開封可是惡名已久，怎麽說讓唐子浩廢了就廢了？打斷腿不說，還給踢成了大監，直接進宮都不用凈身了。這麽看來，當年唐奕在開封得是個什麽樣兒的人物啊？
　　最關鍵的是，踢完了，人家還和沒事兒人壹樣。張堯佐喊冤把喉嚨都喊破了，也沒個屁用，官家連理都不理。
　　這至使程顥和程頤每次見到唐奕都是襠下壹緊，這哥倆以前對唐奕還有諸多不憤……
　　二程服過誰？這是從小就立誌要當聖人的角色。
　　但是現在，哥倆覺得，還是老實點吧，這位爺，咱惹不起！不定哪天這貨壹個不高興再把咱們給廢了，都沒地兒說理去。
　　可是，這個鍋，唐奕可不想背。因為除了耶律洪基，他還沒往別人下半身使勁的習慣。
　　腿是他打斷的，但廢了張俊臣下半生性福的，絕對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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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妳們誰特麽那麽損，把張俊臣踢成了太監！？”
　　“不是我！”宋楷直搖頭。“我可有節操的很，只踹臉了。”
　　“也不是我！”龐玉、範純禮異口同聲道。
　　“更不是我！”潘越撇嘴道，“當時就顧著爽了，倒是忘了幫曹老二把他踢廢！”
　　誰都說不是，眾人看向唯壹沒言聲的唐正平。
　　唐正平翻了個白眼，“別看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說完，轉身就走，根本不給大夥兒追問的機會……
　　“壹定是他！”宋楷看著唐正平的背影怪叫，“這孫子陰著呢！”
　　唐奕點頭認同，“特麽都是空著手去的，就這孫子不知在哪兒撿了根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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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趙禎還是很夠意思的，幫唐奕擋下了所有的風雨！
　　趙允弼壹看趙禎的態度，就知道這把火燒不到唐奕身上，所性送了個順水人情，把原來要求嚴懲唐子浩的奏本改成了雙方醉酒，誤傷皇族，建議唐奕向汝南王世子當面賠禮道歉。
　　這已經很給臺階下了。
　　唐奕壹聽這個消息，立馬就樂了，同意！必須同意！
　　可是……
　　把汝南王家的兩個兒子叫來回山，唐奕當面怎麽道的歉誰也不知道。
　　只知當時是大門壹關，當門再開，兩個世子出來的時候，都是捂著肋條的。
　　這是什麽鬼？
　　哈哈，唐奕還是很聽話地，趙禎不讓打臉，那咱就不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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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奕瘋起來不管不顧，但是冷靜下來卻壹點不傻，知道這段時間得低調點兒，再出事兒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黑子終於醒了，傷情也在壹天天慢慢恢復。而董惜琴亦因為心中愧疚，壹直照顧著黑子。
　　唐奕則過起了有規律，且十分乖巧的生活。
　　定點去給儒生上課，定點回來繼續鼓搗各種金屬。
　　只是，課堂之上起了不少變化。
　　首先是儒生們，似乎壹時間都變乖了。上課之時大氣都不敢喘，連以往吵得火熱的假想題也都極守規矩，先舉手，唐奕點頭才起來答題；
　　再有就是，來聽課的朝臣壹下少了很多。這其中有壹部分因為參唐奕的本，讓趙禎發下去反醒了；還有壹部份自認正氣傍身，不恥與唐奕這種無視祖宗禮法的人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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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平靜的日子壹直過到八月中，終於，有了壹些不平靜的事情發生。
　　這天，唐奕到範仲淹房中給老師請安。
　　進屋壹看，範、尹、杜、歐陽修幾位師父都在，連狄青也在下首的位置就坐。
　　好吧，歐陽修這“胖子”死皮賴臉地粘上唐奕了，非要收他作弟子。後來，範仲淹被他黏的煩了，只好應下了。
　　範仲淹見他來了，示意讓他在邊上稍坐，與幾位師父和狄青繼續之前的話題。
　　“儂賊之亂進壹步擴大，想來官家也要坐不住了。”
　　杜衍閉目養神，慢聲道：“靠余靖和廣南幾州的老爺兵就想平亂，難……”
　　尹洙則道：“儂賊之亂，說到底還是南夷與漢民難以融合的問題，要想根治，非平亂殺賊可破。依我看，當初不如應了儂賊的依附之請，再派遣得力能臣多加約束，說不定也就沒了今日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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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奕在邊上細心聽著，心中已經有了大概，原來幾位師父在關心儂智高叛亂的事情。
　　想到儂智高叛亂，唐奕不禁搖頭輕笑。
　　這個舉動正好被歐陽修看到，“大郎，妳對儂賊叛亂也有看法？”
　　唐奕壹怔。
　　他有什麽看法，有看法也肯定是這幾位師父不願意聽的看法。
　　這麽多年的師徒，範仲淹壹眼就看出唐奕是肯定有話要說的。
　　“有什麽意見盡管說來，這裏又沒有外人。”
　　唐奕苦笑，說什麽啊？
　　在他看來，儂智高起兵，就是壹筆爛賬。
　　從漢夷關系，再到天朝上邦的目空壹切；從廣南軍政到邊境政策；從文臣到武官，裏裏外外想理都理不通的爛賬。
　　“還是不說了吧。”
　　他真怕說出點什麽大逆不道的話，把幾位老師父再氣出個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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